那盒子表面刻着的荆棘花纹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正是圣光教会特有的加密制式。伊莎贝拉弯腰拾起,指尖触到盒面的瞬间,浅褐色的眼眸骤然一缩:“这纹路…… 是裁判所的加密盒。” 她抬头看向薇丝珀拉,语气有些严厉,“你从何处得来?”
薇丝珀拉的脸瞬间血色尽褪,她这才想起这盒子的来历,牙齿打颤着说不出话,紫罗兰色的眼睛里写满了 “大事不妙”。
完了!怎么把这东西忘了!
艾莉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看向魏岚。净尘者本就隐秘,他们的加密盒出现在酒馆,难免引人联想。
魏岚放下擦杯布,木质的指节轻叩吧台:“几天前,三位净尘者闯入酒馆,声称要‘核查异常’。”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寻常事,“他们一进门就动了手,我们不得不正当防卫。”
伊莎贝拉默默地注视着魏岚,魏岚也坦然注视着她。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净尘者隶属于裁判所,行事从不公开。他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或许是有人觉得‘常青之树’碍眼了。” 魏岚瞥了眼窗外港口的方向,“比如,某位急于撇清旧账的审判官。”
卡珊德拉挑眉,海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贝壳挂坠:“这么说,那三位‘客人’没能走出去?说起来,我初次登门时,还撞见雷蒙德带着风暴守卫来核查能量波动,当时只当是你们酿酒动静太大搅扰了元素平衡,现在看来,恐怕那时就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了?”
“植物需要肥料。” 魏岚说得轻描淡写,却让伊莎贝拉呼吸一滞。她自然明白这话的含义,只是没想到眼前这看似慵懒的酒馆老板,竟能悄无声息地解决三名净尘者。
薇丝珀拉急得快要哭出来,拉着魏岚的衣袖颤声道:“店、店长,这盒子……”
伊莎贝拉的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加密盒。作为圣光教会的成员,她对裁判所的制式物品自然熟悉。
她指尖凝聚起一缕精纯的圣光能量,如同细小的钥匙,精准地探入荆棘纹路的几个关键节点。
伴随着一声细微的机括运转声——“咔哒”,加密锁应声而开。盒盖弹开的瞬间,一股令人作呕的黑暗气息如同粘稠的墨汁般扑面涌出!
伊莎贝拉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周身圣光剧烈波动,本能地形成一道屏障试图净化那股邪秽:“这是…… 诺克斯玛尔密会的符咒气息?!”
艾莉诺也难以置信地看向盒内——几片焦黑的骨片赫然在目,上面刻着的扭曲纹路,与她记忆中瓦尔德斯家族被栽赃时所用的邪神符咒如出一辙!骨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黑血,更添几分狰狞。
“等等——”
卡珊德拉的指尖突然泛起幽蓝微光,一股带着深海寒意的气流自她掌心涌出,如同一层透明的水膜,将那股令人作呕的黑暗气息牢牢罩住,随即猛地向外一推。
“嗤 ——”
黑暗气息如同被戳破的墨囊,在淡蓝色的水流中迅速消融,只留下几缕微不足道的灰烟,被酒馆里流动的藤蔓气息彻底驱散。
她俯身凑近打开的盒子,海蓝色的眼眸眯起,仔细审视着那几片焦黑的骨片。
指尖轻轻悬在符咒上方,没有直接触碰,却能感受到符咒表面那股刻意营造出的阴冷波动——尖锐、浮躁,如同初学绘画的孩童强行模仿大师的笔触,徒有其形,毫无神韵。
“有意思。” 卡珊德拉嗤笑一声,指尖在骨片上方轻轻一划,一道极细的水线流过符咒纹路,“这玩意儿要是真的亵渎之物,刚才那股气息就该像附骨之疽,哪会这么轻易被驱散?”
她用指甲轻轻敲了敲其中一片骨片,发出沉闷的声响:“真正的诺克斯玛尔符咒,骨片会浸透信仰者的精血与愿力,质地致密,纹路里藏着自循环的黑暗能量。你看这些——”
水线在她操控下,顺着符咒的纹路缓缓流淌,勾勒出几处极其细微的、突兀的转折:“这里,还有这里,纹路衔接得太生硬,像是用某种酸液仓促腐蚀出来的。而且这黑血……”
水线蘸起一点骨片边缘的黑血,在空气中凝成一颗小小的血珠:“血腥味里混着铁锈和煤烟味,分明是码头区最劣质的染料混合猪血伪造的。真正的祭祀血渍,会带着献祭者的生命余温,哪怕干涸了,也能感觉到一丝搏动。”
听完卡珊德拉的分析,伊莎贝拉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凝重。
她伸出手指,指尖萦绕着微弱的圣光,小心翼翼地触碰骨片。圣光落在符咒上,没有出现预想中剧烈的排斥与灼烧,只是让那些焦黑的纹路微微发亮,随即就黯淡下去,如同遇到潮湿的火星。
“确实……” 伊莎贝拉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冷意,“圣光对真正的亵渎之物会产生强烈的净化反应,但这些符咒…… 更像是一层涂在骨头上的伪装,连能量根基都是虚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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