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梨回到府中已是深夜,她没有回房,径直去了西厢的密室。门一关上,她立刻从袖中取出那枚虎头铜符,放在桌上。烛火映着铜符表面,纹路清晰,边缘有些磨损,但依旧能认出是沈家祖传的调兵信物。
她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摩挲着铜符。心声罗盘突然震动了一下,三个字浮现——【盟已动摇】。
她眼神一凝。这不是来自身边人的心声,而是某种感应般的提示。她知道,这是关键时刻的指引。
她立刻提笔写下一封信,内容简短:雁门关危,逆字现世,速联旧部,破其联盟。落款没有署名,只画了一道斜线,那是沈家暗卫识别的标记。
写完后,她将信封好,吹灭蜡烛,推门而出。云娘已在门外等候。
“送去镇北将军府,亲手交到赵参将手里。”她说,“他若问起,就说我已经动身去边关。”
云娘接过信,没多问,转身离去。
江知梨回到正院,换下深色衣裳,穿上一件便于行动的鸦青劲装,外罩披风。她把银针收进袖袋,又检查了一遍随身携带的药包。这些都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哪怕如今身份不同,也不曾松懈。
天还没亮,马车已在后门等着。周伯亲自驾车,见她出来,低声道:“小姐,真要现在走?”
“不能再等。”她说,“边关一日无讯,百姓就多一日危险。”
她上了车,帘子放下,马车缓缓启动。街道空旷,只有更夫敲梆的声音远远传来。
三日后,雁门关外三十里的一处军营中,沈怀舟正在查看地图。帐篷内灯火通明,几名副将围在桌边,脸色凝重。
“昨夜探子回报,东侧山谷发现大量马蹄印,数量不下三千。”一名副将说道,“而且痕迹很新,最多不过半日。”
沈怀舟盯着地图上的位置,眉头紧锁。“他们想绕过烽火台,从断崖口突袭?”
“正是。”另一人点头,“但我们的人还没查清对方是哪个部落。”
沈怀舟刚要说话,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亲兵掀帘而入:“将军,有密信送到!”
他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微变。信上只有几个字:**破盟时机已至,速动。**
没有署名,但他一眼就认出笔迹。那是母亲的字。
他抬头对副将们说:“传令下去,所有兵马即刻集结。我要亲自带人去黑石坡。”
“将军,那边地形险恶,万一有埋伏……”
“不会有埋伏。”他打断,“对方以为我们还不知情,正好反制。现在不出手,等他们联盟稳固,我们就被动了。”
半个时辰后,三千轻骑悄然出发,沿着山道向黑石坡行进。
与此同时,在距离营地二十里的另一座营帐中,前朝余孽首领正与一名部落头领对坐饮酒。火光映照下,两人谈笑甚欢。
“只要拿下雁门关,昭国必乱。”部落头领举起酒碗,“到时候金银女人任你挑。”
首领冷笑一声:“不止如此。等我复辟成功,这北境之地,全归你们。”
两人碰碗大笑。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冲进来,脸上满是惊恐:“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一支军队!打着镇北军旗号!”
首领猛地站起,抓起长刀:“怎么可能这么快?”
话音未落,帐外已响起喊杀声。火光冲天而起,战马嘶鸣,铁甲碰撞声不断逼近。
沈怀舟策马冲在最前,手中长枪直指敌营中央的大帐。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就是你勾结外族,扰我边疆?”他厉声喝道。
那人未答,转身就要逃。
沈怀舟抬手掷出长枪,枪尖划破空气,直插地面,正好挡在对方去路上。
“今日此地,谁也别想走。”
身后骑兵迅速包围营地,箭雨落下,敌军顿时大乱。部落士兵本就不擅夜战,又被突袭,很快溃不成军。
不到一个时辰,战斗结束。
沈怀舟站在营地中央,命人押来俘虏。那名部落头领被五花大绑推到面前,满脸惊惧。
“说,是谁说服你们出兵的?”
头领低头不语。
沈怀舟不再追问,转头看向被擒住的首领。那人仍戴着面具,身体微微颤抖。
他走上前,一把扯下面具。露出一张苍白扭曲的脸。
“你以为藏在暗处就能成事?”沈怀舟冷声道,“我母亲早就算到了你们的计划。”
那人嘴角抽动,终于开口:“你们……你们根本不知道……还有人在等着……”
沈怀舟眯起眼:“谁?”
话未说完,远处忽然传来号角声。低沉悠长,像是回应某种信号。
沈怀舟心头一紧。他立刻下令:“加强戒备,封锁四周山路。派人快马回报雁门关守将,关闭城门,严禁任何人进出。”
副将匆匆而去。
他站在原地,望着远方漆黑的山影。风从谷口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这时,心声罗盘再次震动。十个字清晰浮现——【主谋未擒,小心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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