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雾气如同活物般在海面蔓延,商船破开的浪花撞上雾墙,竟化作滋滋作响的黑沫,仿佛连海水都在被黑暗侵蚀。林渊立于甲板前端,掌心的光之力流转如金河,却在雾气的压迫下微微收敛——那不是畏惧,而是他刻意掌控的平衡。他能清晰感知到,这雾气中蕴含的暗之力远比之前的海盗头目纯粹,更带着一种源自灵魂的腐蚀力,如同人心深处最顽固的贪婪与绝望,试图顺着呼吸钻入每个人的心底。
“这不是普通的暗之力,”苏婉清走到他身侧,腕间的影纹剧烈闪烁,淡紫色的影之力在她周身织成薄纱,将侵蚀而来的黑雾隔绝在外,“里面夹杂着‘心障’之力,会放大人心底的负面情绪,让我们自乱阵脚。”她的眼神清明如溪,指尖掠过林渊的手背,影之力与光之力轻轻触碰,竟生出一丝温暖的涟漪,“就像当年在暗影山谷,我被族人误解时,心底滋生的那股自弃感——暗之主在利用我们的记忆攻击我们。”
林渊心中一凛,下意识握紧了苏婉清的手。他忽然想起青阳城被海盗洗劫的那个雨夜,他躲在柴房的缝隙里,看着乡亲们倒在血泊中,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几乎将他吞噬。此刻黑雾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哀嚎,竟与记忆中的声音重叠,让他指尖的光之力险些失控。“原来如此,”他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闪过苏婉清说的“初心”,闪过凌玄留在森林时的背影,混乱的心神渐渐平复,“他想让我们在恐惧与迷茫中自相残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瓦解我们的防线。”
陆烬拄着木杖走到甲板中央,平衡玉在他掌心旋转如轮,黑白二气化作锁链般的光带,缠绕在商船四周,将黑雾隔绝在三尺之外。“暗之主最擅长的从不是正面强攻,而是玩弄人心,”他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沉稳,眼神扫过众人,“千年前,他便是利用了暗影教派对力量的执念,又煽动正道门派的猜忌,才引发了那场天地浩劫。如今他故技重施,不过是看准了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不愿触碰的伤疤。”
望舒握着灵杖的手指泛白,灵之力在杖尖凝结成点点荧光,却在黑雾的侵蚀下忽明忽暗。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族人被暗影教派折磨的画面,那些凄厉的惨叫、绝望的眼神,让她体内的灵之力变得暴躁起来。“我恨他们,”她低声呢喃,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我想杀了所有与暗影教派有关的人,想让他们血债血偿!”杖尖的荧光骤然暴涨,竟带着一丝毁灭的气息,朝着黑雾深处射去,却在触及雾墙的瞬间被吞噬殆尽。
“望舒姐姐,不要被它影响!”阿竹拉住望舒的衣袖,小脸上满是焦急,她体内的灵之力虽然微弱,却纯净得如同初生的朝阳,轻轻萦绕在望舒身边,“凌玄哥哥说过,仇恨会让人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我们守护的是光明,不是复仇!”阿竹的声音稚嫩却坚定,如同清泉般浇在望舒心头,让她暴涨的气息渐渐平复。
望舒猛地回过神,看着阿竹清澈的眼眸,心中满是愧疚。她想起凌玄临走时的嘱托:“灵之力的真谛是滋养与守护,而非毁灭。”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任由体内的灵之力缓缓流淌,脑海中浮现出族人在世时的笑容,浮现出与林渊等人并肩作战的温暖——那些美好的记忆如同阳光,驱散了心底的阴霾。“谢谢你,阿竹,”她睁开眼,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澄澈,“你说得对,我不能被仇恨控制。”
三名暗影长老并肩而立,体内的暗之力沉稳如山。为首的长老名叫墨尘,曾是暗影教派的执法长老,当年亲手处决过不少所谓的“光明叛徒”,如今想起那些往事,心中满是悔恨。“这心障之力,我们暗影教派的人最是熟悉,”墨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当年暗之主就是用这种力量控制了教派上下,让我们误以为杀戮与征服就是正义。”他体内的暗之力化作黑色的光幕,与陆烬的平衡之力相互呼应,“如今我们已然醒悟,暗之力亦可净化心障,就像黑夜能让人们更加珍惜光明。”
另一名长老墨云补充道:“心障源于执念,无论是仇恨、贪婪还是恐惧,只要守住本心,便能不被其扰。”他抬手一挥,暗之力化作无数细小的丝线,缠绕在众人周身,“这是暗影守护术,能暂时隔绝心障的侵蚀,但最终能否战胜它,还要看各位自己。”
就在这时,黑雾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刺骨的寒意:“守住本心?多么可笑的言辞!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正义,只有永恒的利益与力量。”随着笑声,黑雾翻涌得愈发剧烈,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雾中缓缓显现——他身着黑色长袍,袍角绣着诡异的暗影图腾,面容被黑雾笼罩,只露出一双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眼睛,周身散发着与暗之主同源的强大气息。
“暗影使者!”陆烬眼神一凝,掌心的平衡玉旋转得愈发急促,“暗之主果然派出了亲信,看来他是真的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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