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穿透晨雾,将四人的身影拉得颀长。山路渐宽,林间的湿气混着草木清香扑面而来,林渊指尖摩挲着剑鞘上“兄弟”二字,昨夜乱葬岗的画面仍在脑海中盘旋。他曾以为光之力是斩尽黑暗的利器,可看着阿竹与暗物质相依、青云宗修士跪地忏悔的模样,心底那道“非黑即白”的壁垒正悄然松动。“执念这东西,比暗物质更难对付。”他轻声开口,声音被风揉碎在林间。
凌玄走在身侧,闻言微微颔首。他抬手抚过腰间旧伤——那是二十年前误杀无辜修士时留下的,剑气反噬的灼痛感至今仍会在阴雨天浮现。“当年我握着剑,眼里只有‘正邪’二字,却忘了问自己,所谓的‘正’,到底是守护还是杀戮。”他的语气平静,却藏着难以言说的悔恨,“直到看见你们,才知道有些错,不是靠斩除就能弥补的。”
苏婉清腕间的影纹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淡紫色光芒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她想起自己年少时为了隐藏影术能力,刻意疏远旁人,总觉得孤独是最好的保护色。“以前我怕别人说影术是邪术,就拼命压抑力量,可现在才懂,无论是影还是光,藏着恶意的从来不是力量本身。”她看向陆烬手中的木杖,那抹平衡之力的微光温和而坚定,“就像陆烬的平衡之力,从来不是妥协,而是包容。”
陆烬握着木杖,杖尖光丝与地面的青草轻触,引得草叶上的露珠滚落。他想起传授自己平衡之力的老者,想起老者临终前说的“万物循环,失衡则乱”。“三年前,暗物质毁了我的村落,我恨了整整一年,直到老者告诉我,仇恨就像失衡的天平,压垮的只会是自己。”他低头看着掌心的微光,“阿竹的能力是天赋,我们的使命,或许就是让更多人明白这份平衡。”
说话间,前方林间的雾气忽然变得浓郁,能见度不足丈余。凌玄立刻抬手示意驻足,指尖剑气凝出细微的银点,警惕地扫视四周:“不对劲,这雾不是自然形成的,有阵法的波动。”
林渊握紧长剑,流星归流之力化作柔和的光罩笼罩四人,光罩所及之处,雾气稍稍退散。“光之力能暂时压制雾气,却破不了阵法。”他皱眉观察着周围的树木,发现每棵树的枝干都朝着同一方向倾斜,“这些树木是阵眼,排列得很奇怪,像是……青云宗的困阵,但又多了几分暗物质的晦涩。”
苏婉清腕间影纹飞出,化作数缕淡紫丝绦钻入浓雾中。片刻后,她收回影丝,脸色微变:“雾里有座残破的建筑,像是遗迹,里面既有光属性的阵法痕迹,也有浓郁的暗物质波动,而且……有修士的气息,很躁动。”
“难道是其他宗门的人?”陆烬将木杖顿在地面,平衡之力扩散开来,试图感知雾气后的动静,“波动很杂乱,不像是正道修士的沉稳,也不是暗影教派的阴邪。”
凌玄当机立断:“进去看看。小心行事,别重蹈青云宗的覆辙。”他率先迈步,剑气在身前划出一道银线,硬生生撕开一道雾隙。林渊紧随其后,光罩始终护在众人周身;苏婉清走在中间,影纹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陆烬断后,平衡之力警惕地探查着身后的动静。
浓雾中,一座残破的石殿渐渐显露出来。殿顶坍塌了大半,断壁上刻着模糊的纹路,既有光属性的太阳图腾,也有暗属性的星辰印记,两种纹路交织缠绕,却无丝毫冲突。石殿门口,几个身着灰衣的修士正围着一块石碑争执,他们腰间没有宗门标识,掌心的力量却混杂着光与暗,显得异常诡异。
“肯定是在这里没错!长老说当年暗影教派和青云宗的秘宝就藏在这雾隐遗迹里!”一个瘦高个修士急声道,掌心泛起灰黑色的暗物质,狠狠砸向石碑。
另一个圆脸修士连忙阻拦,掌心的光之力挡在石碑前:“别莽撞!这石碑是封印,毁了它说不定会放出里面的东西!我们要的是秘宝,不是惹祸!”
“怕什么?有光有暗,还有什么能挡得住我们?”瘦高个推开他,暗物质再次凝聚,“当年两大势力在这里决战,秘宝肯定是最强的力量,拿到手我们就能自立门户,还用看那些宗门的脸色?”
林渊等人躲在断壁后,看着这一幕,神色各异。凌玄压低声音:“是散修,看样子是冲着遗迹里的东西来的。他们体内的力量混杂了光与暗,却没有平衡,很容易失控。”
陆烬点头,掌心平衡之力微微震颤:“他们在强行融合两种力量,就像把水火塞进同一个容器,迟早会反噬。”他想起自己刚学平衡之力时,也曾因急于求成而被力量灼伤,那种经脉寸断的痛感至今难忘。
苏婉清的影纹悄悄探向石碑,回来后轻声道:“石碑下有很强的封印波动,里面的东西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什么秘宝,更像是……某种被禁锢的平衡节点。那些散修搞错了。”
话音未落,瘦高个已经将暗物质砸在了石碑上。“咔嚓”一声,石碑表面裂开细纹,一股狂暴的力量从裂缝中涌出,既有光的灼热,也有暗的阴冷,两种力量交织着化作龙卷风,朝着散修们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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