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彻底跃出地平线时,四人已走出废弃村落十里开外。林间的雾气尚未散尽,淡金色的阳光穿透雾霭,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混着草木的清香与暗物质柔和的气息,倒像是难得的安宁景致。
林渊走在最前,指尖捻着那朵早已有些蔫软的野花,花瓣的触感依旧清晰。他想起老者说的“理解才是终结战争的密钥”,又想起北境战场上那些被暗物质撕碎的身躯,剑鞘上“兄弟”二字的温度似乎透过布料传到手心。“之前总以为,握紧剑就能护住想护的一切。”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陆烬,眼底带着几分自我审视,“直到落星峡,直到遇见老者,才发觉以前的自己有多偏执——把暗物质当成仇敌,把毁灭当成力量,其实和暗影教派那些被执念蒙蔽的人,也差不了多少。”
陆烬握着那根缠满光丝的木杖,杖尖的微光随着脚步轻轻晃动。三年来被原初存在纠缠的痛苦仍历历在目,那些暗物质狂暴的嘶吼曾是他最深的噩梦,可此刻掌心流转的平衡之力与木杖的光丝相融,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我以前也恨暗物质,恨它毁了我的安稳,恨它让你失去记忆。”他抬手抚过杖身的纹路,声音轻而坚定,“但平衡之力告诉我,万物本无善恶,是人心的执念给它们贴了标签。就像小时候我们分食的烤红薯,火能取暖也能焚毁一切,关键看握着火的人想做什么。”
苏婉清走在两人身侧,腕间的淡紫色影纹随着心绪微微发亮。她想起三年来独自承受的秘密重压,想起曾用影术隐瞒真相时的忐忑,愧疚仍在心底翻涌。“我以前总觉得,守护就是把危险藏起来,把你们护在羽翼下。”她低头看着影纹,指尖轻轻划过,“可隐瞒带来的误解,反而让你们承受了更多痛苦。老者说的对,无论是光还是暗,无论是真相还是秘密,都不该被强行遮蔽。”
凌玄落在最后,银发被晨风吹得微微飘动。他望着三个年轻人的背影,眼底满是欣慰与感慨。当年他见证林渊抹去记忆,劝阻苏婉清隐瞒真相,以为是在保护他们,却忘了成长本就伴随着阵痛。“人总是要在跌跌撞撞里看清本心。”他走上前,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我年轻时也曾执着于‘斩尽黑暗’,为此误杀过被暗物质附身却仍有理智的修士。后来才明白,真正的强者从不是斩草除根,而是让失衡的一切重回正轨。”
四人说着,忽然听到前方林间传来隐约的哭喊与暗物质的躁动。苏婉清立刻抬手结印,淡紫色影纹化作几缕轻烟钻向树林,片刻后她眉头微蹙:“是个小镇,有暗影教派的余党在操控暗物质劫掠,还有几个修士在抵抗,但他们的光之力太刚猛,反而激起了暗物质的狂暴。”
林渊眼神一凝,握紧腰间的长剑,流星归流之力在掌心悄然涌动,却不再是以往那般凌厉的金色光团,而是化作细密的光丝。“不能硬来。”他快速做出决断,“陆烬,你用木杖的光丝配合平衡之力安抚暗物质;婉清,影术负责牵制那些余党,保护村民;凌玄前辈,你帮着那些修士调整光之力的节奏,别让他们激化矛盾。”
分配完毕,四人立刻朝着小镇疾驰而去。刚穿过树林,眼前的景象便令人揪心:灰黑色的暗物质如狂涛般席卷着街道,房屋的木梁在暗能量冲击下吱呀作响,几个穿着白袍的修士正挥舞法杖,金色的光刃劈向暗物质,却只让它们愈发狂暴,碎石与木屑混杂着哭喊四处飞溅。三个黑袍修士站在镇中心的高台上,手中法杖不断涌出暗能量,嘴角挂着疯狂的笑意。
“这群蠢货,光靠蛮力怎么可能压制暗物质!”陆烬低喝一声,快步上前,将木杖插入地面。杖尖的光丝瞬间扩散开来,如一张温柔的网朝着狂暴的暗物质罩去。他闭上眼,将平衡之力源源不断注入木杖,脑海中浮现出老者引导暗物质的画面,又想起落星峡山洞里与暗物质平和共处的瞬间。“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他在心底默念,“你们只是被操控的力量,该回到原本的样子。”
光丝触碰到暗物质的瞬间,狂暴的暗能量果然收敛了几分。但高台上的黑袍修士立刻察觉到异常,为首者冷笑一声,法杖一挥,一道粗壮的暗能量光柱朝着陆烬射去:“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坏我们的事!”
苏婉清早有防备,影纹瞬间化作一道屏障挡在陆烬身前。暗能量光柱撞在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淡紫色的影纹剧烈晃动,她闷哼一声,指尖渗出细汗,却依旧咬牙维持着屏障:“陆烬,别分心!我能挡住!”她的影纹随即分出几缕,如灵动的蛇般缠向高台上的黑袍修士,缠住他们的法杖,让暗能量的输出迟滞了一瞬。
凌玄则冲到那些白袍修士身边,长剑出鞘,银白色的剑气没有劈向暗物质,反而落在修士们的法杖上。“你们的光之力太刚猛,只会刺激暗物质!”他大喝一声,剑气化作细密的纹路刻在法杖上,“收敛力量,让光之力像水流一样渗透,而不是像刀剑一样劈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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