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的光芒穿透暗井上方的岩层,在四人脚下铺展成一条暖金色的路。林渊走在最前,手中的长剑已重新缠上旧布,剑鞘上“兄弟”二字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他指尖轻叩剑鞘,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滋味——昨日暗井前的对峙仍历历在目,陆烬虚弱的声音、光丝与暗物质融合的微光,还有凌玄那句“化解仇恨才是强者”,像种子般落在心底。他曾以为力量是一切的答案,北境之战里用流星十三斩硬撼原初存在,失去记忆后凭本能挥剑,可直到唤醒陆烬才懂,真正的强大从不是碾压,而是带着过往的重量寻找共存的可能。
“阿渊,你在想什么?”陆烬快步跟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身上的黑衣还沾着未散尽的光尘,脸色虽仍苍白,眼神却已恢复往日的澄澈。三年被原初存在纠缠的日子里,他并非全然混沌,苏婉清的影术防护、林渊潜意识里的牵挂,都像微光锚定着他的意识。此刻看着身旁并肩的少年,记忆里雪夜的温度与掌心的触感重叠,他轻声补充,“我知道你在担心接下来的路,别害怕,这次换我守着你。”
林渊转头看他,嘴角扬起浅淡的笑意:“我在想小时候种的那棵桃树,要是还在,该开花了。”话音刚落,两人同时顿住——那棵桃树是他们十岁时栽在村口的,枝桠上还刻着彼此的名字,后来村子被战火焚毁,桃树也不知踪迹。这份默契让空气中的沉重淡了几分,陆烬笑着点头:“等我们安顿下来,再种一棵,比以前的还要大。”
身后的苏婉清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空荡荡的地方。那枚玉佩化作光尘后,她胸口的沉重终于消散,可愧疚仍像细密的网缠着她。三年来,她一边用影术压制陆烬体内的原初存在,一边封存林渊的记忆,既怕林渊因承诺动摇,又怕陆烬彻底沉沦。直到昨日林渊用光丝唤醒陆烬,她才敢直面自己的怯懦——她以为隐瞒是守护,却不知唯有坦诚,才能让彼此站在同一阵线。“林渊,”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局促,“以前我总想着自己扛下一切,是我太固执了。往后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林渊回头看向她,目光温和:“该说抱歉的是我,若不是我当初贸然封印,也不会让你和陆烬承受这些。”他想起记忆里那个雨夜,自己重伤昏迷前将陆烬托付给她的画面,心里满是感激,“谢谢你,一直守着他,也守着我的记忆。”
凌玄走在最后,银发被朝阳染成淡金色。他看着三个年轻人的互动,眼底满是欣慰。当年他亲眼见证林渊为封印原初存在抹去记忆,也曾劝阻苏婉清隐瞒真相,那时他以为“保护”就是替他们隔绝危险,可事实证明,年轻人的成长从不是温室里的培育,而是在阵痛中看清方向。“前面就是落星峡,”他开口打断几人的思绪,语气带着几分凝重,“那里是连接北境与中原的要道,据说近来有暗物质聚集,还有流民被困。我们先去那里看看,既能探查暗物质的变化,也能帮衬那些无辜之人。”
几人点头应声,脚步加快。落星峡的入口处,风声呼啸,两侧的悬崖峭壁上布满黑色的纹路——那是暗物质侵蚀过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夹杂着流民的啜泣声。林渊率先握紧剑柄,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的暗物质很不稳定,像是刚被扰动过。”他运转体内的流星归流之力,淡金色的光纹在指尖流转,“我的力量能感知到暗物质的轨迹,它们似乎在朝着峡内的山洞聚集。”
“我去探查情况。”苏婉清身形一动,浅紫色的劲装在风中划出利落的弧线。她抬手结印,淡紫色的影纹从周身蔓延开来,化作几缕纤细的影子,顺着悬崖的缝隙钻了进去。影术是她的本命技能,既能隐匿身形,又能传递画面,此刻那些影子化作她的眼睛,将山洞内的景象传了回来——数十名流民蜷缩在山洞角落,几团灰紫色的暗物质在洞中游荡,却没有主动攻击,只是围着一块散发着微光的晶石打转。
“奇怪,这些暗物质没有攻击性。”苏婉清收回影纹,眉头微蹙,“而且那块晶石很特别,像是能吸引暗物质,却又在压制它们的狂暴。”
陆烬闻言,上前一步,掌心泛起淡淡的光痕——那是他体内与暗物质融合后的平衡之力。“我能感觉到晶石里有熟悉的气息,像是……原初存在残留的碎片,但已经没有恶意了。”他顿了顿,想起昨日在暗井里的感悟,“或许是光与暗融合后,这些碎片也变得平和了。”
凌玄沉吟片刻,做出决定:“林渊,你和我护住流民;陆烬,你试着用平衡之力接触晶石,看看能否引导暗物质彻底稳定;苏婉清,你的影术负责警戒,防止意外发生。”
分配完毕,几人立刻行动。林渊与凌玄并肩走进山洞,淡金色的流星归流之力与银白色的剑气交织成防护网,将流民护在中间。那些流民起初十分惊恐,看到光网驱散了周围的寒意,才渐渐安定下来。一个面色枯黄的孩童从母亲怀里探出头,好奇地看着林渊手中的长剑:“大哥哥,你的剑好亮,能赶走那些黑色的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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