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之核的暖光还未在星尘花田的每一寸土壤里站稳,花田边缘突然传来细碎的“簌簌”声——不是星尘花瓣飘落的轻柔,是某种物质被熵能腐蚀的脆响。艾因握着汐音的手猛地收紧,掌心的熵链瞬间从暖金色转为明锐的银白,链节上跳动的光粒如警惕的星子,顺着他视线的方向往花田边界延伸。
他记得这种声音。三年前在暗星云的迁徙途中,熵影群过境时,守护者们的能量护盾被锈蚀的声音就是这样,像无数片薄冰在寒风里碎裂,每一声都裹着绝望。“小心。”艾因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喉结滚动时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他侧过身将汐音护在身后,熵链在他手臂上绕了两圈,末端的光刃隐现——这是他从迁徙守护者的记忆碎片里学到的防御姿态,当年张叔叔就是这样用能量链护住了一群孩子,自己却被熵影的灰雾吞了半边肩膀。
汐音的尾鳍在光轨上轻轻拍动,耳尖的星核碎片光点从柔和的淡蓝转为急促的浅紫。她握着长笛的手指微微泛白,笛身的蓝光与光轨纹路的共振突然变得紊乱,像是被某种陌生的能量干扰。“不是旧熵能。”汐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她低头看向光轨上自己刚留下的水痕——那些本该保持淡金色的潮汐能量痕迹,此刻竟在边缘处泛起了极淡的灰,像一滴墨落在清水里,正缓慢地往光轨中心渗,“这种熵能更‘活’,像是……有意识在操控。”
她想起林博士的虚影曾说过的话:“熵能不是天生的恶,是能量失衡的产物,但当它被执念缠绕,就会变成有意志的影子。”那时她还不懂,直到此刻感受到这股熵能里藏着的怨恨——不是守护者们遗憾的温柔,是某种被遗忘的痛苦,像困在暗星云里的孤魂,正拼命想把所有人拖进和它一样的黑暗里。
“嗡——”雷的机械臂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目镜里的星图数据瞬间从有序的蓝色线条变成杂乱的红色警告。他肩头妹妹的虚影比刚才淡了些,裙摆上的小星轨图案在灰雾的侵袭下开始模糊,像是要被抹去。“星图数据在被篡改!”雷的声音带着颤抖,却比刚才更坚定,他抬手按下机械臂上的修复按钮,三道银色光轨从机械臂的关节处弹出,迅速在身前织成一张星图网——这是他用张叔叔留下的修复标记改良的防御网,每一道光轨纹路里都藏着迁徙守护者的能量密码,“这些熵能在破坏光轨的记忆载体,它们想让我们忘了怎么回家!”
小羽的虚影突然从雷的肩头飘开,粉色花粉在她周围形成一道薄薄的光罩,试图挡住往雷身边渗来的灰雾。她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和当年在熵影围攻时护住羽的样子一模一样——那时她才五岁,手里攥着母亲留下的剑穗,明明自己都在发抖,却还是挡在羽的身前,说“哥哥,我保护你”。“哥哥,别慌!”小羽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却透着超出年龄的沉稳,“张叔叔的光轨标记里有反干扰程序,你把星图数据往共生之核引,我用花粉稳住碎片!”
羽的双剑突然从地上弹起,剑柄稳稳落在他手中。剑穗的红光比刚才更亮,像两簇跳动的火焰。他按住胸口的旧伤,那里的疼痛比刚才轻了些——母亲的虚影化作的红光还在他体内流转,像是在给他力量。“这些熵能的目标是初心碎片。”羽的眼神锐利如剑,他想起母亲教他的剑谱第一页:“剑为心使,心不乱,则剑不偏。”他手腕一翻,双剑在身前划出一道红色光弧,光弧落在光轨上,瞬间激起一圈涟漪,将往共生之核靠近的灰雾逼退了几分,“它们怕我们记住,怕我们守住初心,所以才想毁掉记忆!”
影艾拉怀里的星尘花突然绽放出耀眼的白光,保护罩比刚才更厚了些。林博士的虚影还在保护罩里,她手里的星尘花种子正缓缓发芽,嫩绿的芽尖上泛着金光。“艾拉,别被它的怨恨影响。”林博士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多了几分坚定,“治愈不是要消除痛苦,是要让痛苦成为成长的养分。这些熵能里藏着的,是某个守护者未完成的执念,我们要做的不是对抗,是倾听。”
影艾拉点点头,她伸手摸了摸怀里的星尘花,花瓣上的光粒落在她的手背上,带来一阵温暖。她想起林博士临终前,把星尘花种子交给她时说的话:“每一颗种子都藏着一个希望,哪怕在最黑暗的地方,只要有光,就能发芽。”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治愈能量注入保护罩,白光瞬间蔓延开来,像一张温柔的网,轻轻裹住了靠近的灰雾——她没有选择驱散,而是试着去感受灰雾里的情绪,那里面有绝望,有不甘,还有一丝微弱的、对“家”的渴望。
“吼——”一声刺耳的嘶吼突然从花田深处传来,暗紫色的星云里突然涌出大量的灰雾,灰雾中隐约能看见无数双红色的眼睛,像暗夜里的野兽,正盯着星尘花田中央的共生之核。最前面的那团灰雾比其他的更大,里面裹着一道暗黑色的影子,影子的形状像一个守护者,却没有任何光的痕迹,只有熵能在它身上流转,像一件黑色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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