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顺着光轨流淌到“初心之壤”时,艾因指尖的熵链忽然轻颤了一下。他低头看向掌心,双螺旋纹路里浮出细碎的光粒,像把方才与熵核碎片对抗的记忆,都揉成了会发光的星尘。汐音的尾鳍扫过光壤表面,红鳞蹭过那些嵌在土壤里的星核碎片——那是过去无数守护者留下的痕迹,有的还带着未消散的暖光,有的已经和土壤融成了一体,却在潮汐能量靠近时,轻轻跳动了一下。
“你看。”汐音蹲下身,长笛横在膝头,笛身上的水纹映出星壤下的光脉,“这些碎片在跟着我们的能量共振,就像……在认亲似的。”她的指尖碰了碰一块泛着淡蓝的碎片,瞬间有细碎的画面涌进意识:一位穿着水纹长袍的守护者,正用长笛引导潮汐,把搁浅的星鱼送回星海里。那画面里的长笛,竟和她手中的一模一样,连笛尾那道细微的裂痕都分毫不差。
艾因也蹲了下来,熵链的暖光裹住另一块焦黑的碎片。记忆碎片比汐音的更激烈些——是位握着熵链的守护者,在熵能风暴里把年幼的流浪者护在身后,自己的后背被熵能烧得焦黑,却还在笑着说“别怕,光会跟着我们走”。画面里的熵链,和他掌心缠绕的能量频率完全重合,连跳动的节奏都像隔着时空在呼应。
“林博士说的‘锚’,或许就是这个。”艾因的声音有些发哑,他想起老人临终前,把星图仪的钥匙塞进他手里时的眼神,那里面藏着的,或许不只是对未来的期待,还有对所有逝去守护者的惦念,“每个守护者的能量,都会变成光轨的一部分,只要有人记得他们的初心,这些能量就永远不会消散。”
汐音点点头,长笛忽然自己飘了起来,笛口对着星壤吹出一道细弱的蓝光。那些嵌在土壤里的碎片突然齐齐亮起,淡蓝、暖金、银白的光交织成一张光网,把整个“初心之壤”都罩了起来。光网里浮现出无数模糊的身影,有的在修补光轨,有的在给流浪者分发食物,还有的在教小生物辨认星图——都是过去的守护者们留下的“日常”,没有激烈的战斗,只有细碎的温柔,却比任何光芒都更让人安心。
“叮——”雷的全息屏幕又响了,这次却不是预警,而是数据流在欢快地跳动。他的机械臂搭在屏幕上,目镜里的蓝光柔和了许多,额角的细汗还没干,却在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时,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小羽的虚影飘到他身边,星尘花的花瓣虽然还透明着,却比之前亮了些,她指着屏幕上的星图:“雷哥哥,你看!光轨的能量浓度比之前高了好多,连星际深渊那边的暗质能量,都变弱了!”
雷的机械臂轻轻碰了碰小羽的虚影,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是怕碰碎了这缕微光。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刚才对抗熵核碎片时的刺痛——机械臂的裂痕虽然被妹妹的虚影安抚过,却还是在高强度运算后留下了暗紫色的熵能痕迹,只是此刻,那些痕迹正被光轨的暖光一点点消融。“是星壤里的守护者能量在帮忙。”他的声音少了些电流杂音,多了几分柔和,“我妹妹以前说,‘初心之壤’是光轨的心脏,只要心脏还在跳,光就不会灭。”
他说着,调出了妹妹留下的星图数据。屏幕上浮现出一道纤细的虚影,正是之前在星图上对他微笑的女孩,她穿着和雷一样的机械师制服,手里拿着一支星尘笔,正在星图上画着什么。虚影的动作很慢,每画一道光轨,就会回头对着空气笑一笑,像是在和那时还年幼的雷说话:“哥哥,等我们画完所有光轨,流浪者们就再也不用迷路了,对吧?”
雷的目镜里泛起水光,他伸出手,想抓住虚影的手,却只穿过了一片温暖的光。“对。”他轻声回答,像是在回应多年前的妹妹,也像是在回应此刻的自己,“我们做到了,你看,他们都有家了。”
小羽的虚影拉了拉雷的衣角,星尘花的花瓣蹭过他的机械臂,留下一道淡淡的光痕。“雷哥哥,你别难过呀。”她的声音软软的,却带着超出年龄的懂事,“羽哥哥说,只要我们记得逝去的人,他们就会变成光,一直陪着我们。就像我记得妈妈的样子,她就会在梦里陪我说话一样。”
雷点点头,机械臂轻轻摸了摸小羽的头。他想起妹妹临终前,把星图数据盘塞进他手里时的场景——那时妹妹的机械服上全是血,却还在笑着说“哥哥,以后光轨就拜托你了”。那时候他才明白,所谓“守护”,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把别人的初心,当成自己的使命,一直走下去。
不远处,羽正靠在光轨的支柱上,双剑插在身边的星壤里。剑纹里的狗尾草光穗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淡绿色,只是穗尖还残留着刚才能量透支时的微红。他的后背抵着支柱,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上次对抗星核共生体时留下的旧伤,在刚才疯狂注入能量后又裂开了,只是此刻被光轨的暖光包裹着,疼痛竟减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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