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织就的光网在虚空中微微震颤,像刚被拨动的宇宙琴弦。艾因腕间的熵链泛着银蓝色的余波,那些曾承载灰光的丝线如今与星轨同频共振,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七颗星核的脉动——雷与凯的星核在橙红光流中交替闪烁,像两个永远在争执却又彼此成就的灵魂;羽的星核外围萦绕着金色的信之纹,剑穗的虚影仍在星子表面划出守护的弧线;“风”的星核被藤蔓温柔包裹,晶刺与软须的光影里,铭的机械臂虚影正与“风”的手臂重叠;影艾拉的“疼之河”在星核周围形成环形的光带,莉诺的病历本虚影还摊开在湖边,页脚的治愈符号正随潮汐明灭;而属于母亲与汐音的星核,则在淡蓝色的潮汐光流中缓缓旋转,星鱼群的影子像碎钻般嵌在光带里。
“星轨在呼唤更多星子。”汐音的长笛不知何时已重新抵在唇边,尾鳍内侧的淡红纹路突然亮起,与第六颗星核产生呼应。她尾鳍轻摆,带起一串星鱼形状的光泡,每个光泡里都浮动着记忆的碎片:母亲教她辨认星轨的夜晚,暗物质带突然掀起能量风暴,母亲将她藏进星晶树的年轮,自己化作光盾抵挡风暴的背影;第一次吹响长笛时,走调的旋律却引来一群星鱼,它们用尾鳍拍打出和声,帮她找到了属于潮汐的韵律;还有在共生之网下与艾因初遇时,他腕间灰光与自己潮汐光流相触的瞬间,像两滴不同的墨终于在水中晕染出共同的纹路。
艾因的掌心齿轮印记仍在发烫,那些缺口处的光流已与星轨完全同步。他突然想起熵链第一次觉醒的时刻——在星晶树底,暗物质的侵蚀让共生之网濒临断裂,他以为熵链的力量是吞噬暗物质,直到此刻才明白,那些被灰光“吞噬”的能量,不过是暂时蛰伏的星轨碎片。就像母亲说的,宇宙从不是孤立的岛屿,连暗物质带的低吼里,都藏着未被听懂的和弦。
“有异物正在穿透暗物质带。”雷的机械臂突然指向星轨边缘,校准仪的红光在虚空中划出警告的轨迹。他的机械眼快速运转,十七岁那年的画面再次闪过:凯在引擎爆炸前推开他,自己被能量冲击波掀飞的瞬间,手里还攥着那枚多拧了半圈的校准螺丝。如今那枚螺丝的虚影正悬浮在雷的星核旁,与凯的星核碎片产生奇妙的共振——原来所谓的“误差”从不是错误,是两个灵魂在无数次磨合中找到的专属频率。
“不是异物。”羽的双剑突然出鞘,剑穗上的影羽战士虚影瞬间结成防御阵形。他掌心的旧伤隐隐作痛,队长临终前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暗物质带的裂缝中伸出无数黑色触须,队长将最后一道信之纹刻在他剑上,自己却被触须缠住拖入裂缝,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信之纹要留一道缝隙,让后来者的勇气能穿过去”。此刻第二颗星核突然射出一道金光,与羽的剑刃相连,那些曾在训练中被他视为“破绽”的剑招,此刻竟在星轨光网中织出最坚韧的防御——原来队长留给他的不是完美的招式,是让勇气生长的余地。
“是暗物质带的原生能量体。”“风”的藤蔓突然绷紧,晶质硬刺发出嗡鸣,光质软须则迅速织成缓冲网。他机械臂上的银色纹路泛起微光,铭临终前调试机械臂的场景在脑海中清晰浮现:铭用最后一丝能量在他机械臂上留了三道破绽,当时他以为是老师力竭所致,直到此刻看着软须在星轨上留出的“芽眼”,才明白那是让新能量融入的接口。“它们不是来攻击的。”“风”突然伸手触碰最近的暗物质能量体,那团扭曲的黑影在触碰到软须的瞬间竟舒展成藤蔓的形状,“它们在寻找共鸣的频率。”
影艾拉的“疼之河”突然泛起涟漪,光质手术刀在第四颗星核周围划出精准的弧线。她看着星核表面残留的黑色纹路被光流一点点剥离,莉诺的虚影正蹲在她身边,用星晶尘在光带上画着什么。记忆突然翻涌:第一次在战地医院见到莉诺时,她正在给一个暗物质侵蚀的伤员做手术,没有用麻醉光流,而是让伤员握着一块星晶碎片,“疼是身体在说‘我还活着’,别让它变成沉默的伤口”;后来莉诺将病历本交给她时,扉页上写着“治愈者的刀,既要切开病灶,也要留出愈合的空间”。此刻“疼之河”的光流突然分岔,一支顺着星轨流向暗物质能量体,那些狂暴的能量在接触光流的瞬间,竟像找到了出口的水流般渐渐平缓——原来疼痛从不是需要消灭的敌人,是让不同能量彼此理解的桥梁。
艾因的熵链突然剧烈震颤,灰光如瀑布般倾泻而出,在星轨中心织成巨大的螺旋。他能“看见”暗物质能量体内部的结构:那是无数破碎的星轨碎片,每个碎片里都封存着被遗忘的记忆——有在暗物质带中迷失的星民,他们用最后的能量在碎片上刻下星图;有在能量风暴中消散的星舰,引擎的余波仍在碎片里循环;还有那些从未被发现的星晶树幼苗,它们的根系在碎片中盘绕,等待着能让它们生长的光。“它们不是入侵者。”艾因突然握紧拳头,熵链的光流中浮现出那些碎片的记忆,“是被星轨遗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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