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御玺的成功回归与慷慨捐赠,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林朝阳所处的圈层内引发了深远而持久的回响。然而,赞誉与钦佩并未让林朝阳有丝毫懈怠。他清晰地认识到,依靠单次的激情与偶然的机遇,无法完成那份沉甸甸清单上的使命。文物回流,必须从零星的“奇袭”,转变为一场有组织、有保障、可持续的“持久战”。
初秋的北京,天高云淡。在朝阳集团总部的顶层办公室内,林朝阳与从香港专程飞来的娄晓娥、霍振霆,以及他最得力的臂膀韩春明,进行了一场决定未来“国宝回家”路径的战略会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蓬勃发展的城市景象,而窗内,讨论的则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文明工程。
“拍卖会上的角逐,只是冰山一角。”娄晓娥首先发言,她带来了香港市场最前沿的信息,“更多的珍宝,隐匿在私人藏家手中、小型画廊、甚至是不为人知的遗产拍卖里。我们需要一个更专业、更灵敏的触角,长期扎根在那里。”
霍振霆点头补充:“没错。临时组建团队,信息滞后,反应也慢。而且,频繁以个人或集团名义在市场上高价竞投,容易引起国际大资本和某些势力的警惕,甚至围猎。”
林朝阳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红木桌面,目光深邃。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桥头堡’,一个‘白手套’。在香港,成立一家专业的艺术品投资与管理公司。”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开始勾勒蓝图:
“这家公司,明面上,是一家纯粹的商业机构,从事艺术品投资、鉴定、交易和资产管理。它的任务有几个方面:”
他在白板上写下第一条:
“**第一,专业化搜寻与谈判。** 组建一支由顶尖鉴定专家、资深艺术市场经纪人和情报分析员构成的团队,长期、系统性地在全球范围内搜集清单上文物的线索,建立动态档案。与各大拍卖行、古董商、藏家俱乐部建立稳固关系,不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谈判也不仅仅局限于公开市场,更要注重私洽交易,这往往更能降低成本,减少关注。”
接着是第二条:
“**第二,资金循环与可持续发展。**”林朝阳的目光扫过众人,“‘朝阳文保基金’是我们的根基,但不能只出不进。回购的文物中,有一部分是清单上优先级极高、必须无偿捐赠的‘国宝’。但也有一部分,是具有较高市场价值,但其历史、艺术价值尚未达到‘非国有不可’程度的精品,或者存在重复品。”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关键思路:“对于这部分文物,我们可以遵循‘以战养战’的原则。通过我们新成立的公司,在国内或香港的艺术品市场上,进行合规的、商业性的拍卖或转让。所得利润,全部反哺‘文保基金’。这样一来,基金就能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形成良性循环,支撑我们进行更长久的、甚至更艰难的回购战役。我们这是在用市场的手段,达成文化的目标。”
这个概念让在座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这意味着,文物回流事业将摆脱单纯依靠集团输血的模式,拥有了自我造血的能力,其持久性和行动自由度将得到质的飞跃。
最后,林朝阳写下了第三条,目光中闪过一丝更具战略性的光芒:
“**第三,战略支点。**”他沉声道,“这家艺术品公司,扎根香港,面向全球,接触的是最顶层的资本、信息和人脉。它不仅仅是一座文化的桥梁,更可以成为我们朝阳集团了解国际资本市场动态、进行海外资产布局、拓展全球商业网络的一个重要支点。通过艺术品交易这个高端切入点,我们可以接触到平时难以触及的领域和资源,为集团未来的国际化战略,埋下伏笔。”
一番阐述,格局宏大,思路清晰,将文化使命、商业运作与集团战略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娄晓娥和霍振霆眼中充满了兴奋与钦佩,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这家公司将如何在香港乃至全球的艺术品市场掀起波澜。
韩春明一直认真听着,他对于商业运作的理解极为敏锐,但对于文物回流所承载的更深层意义,他感觉自己的理解还在追赶林朝阳的脚步。他忍不住问道:“朝阳哥,咱们投入这么大的人力物力,甚至要动用集团的战略资源,就是为了把这些老物件买回来?虽然捐赠出去是积德,但长期看,商业回报毕竟不确定,甚至可能亏损。”
林朝阳转过身,走到窗边,眺望着远方。那里,是北京老城的方向,依稀可见故宫角楼的轮廓。他的背影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而又深沉。
他没有直接回答韩春明关于商业回报的问题,而是用一种略带感慨,又充满力量的语气说道:
“春明,你觉得我们做的,仅仅是把几件散落在外的古董买回来吗?”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看着韩春明,也像是在对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更是对自己内心那份坚持的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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