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淡金光门在老宅厢房中悄然消散,如同投入静水的石子泛起的最后一圈涟漪。
吕辉然站在原地,手中灯笼的光芒似乎与离去前并无二致,但他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变化。少了几分因力量骤然提升而外露的锐气,多了几分沉淀后的温润与通透。眼神依旧明亮,却如同深潭,映照着更广阔的星空与更沉重的责任。
藏经阁十二时辰,尤其是最后与“源火鉴”的短暂共鸣,带给他的不仅仅是知识的补充,更是一次灵魂层面的洗礼与印证。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脚下道路的源头与尽头,明白了“心灯”所承载的,是怎样的希望与重担。
“回来了?”吕老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人似乎一直守候在附近。
“爷爷。”吕辉然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充满神采的笑容,“获益良多。”
吕老爷子走进来,目光如炬,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尤其是在他手中的灯笼和那双变得更加深邃的眼睛上停留片刻,缓缓点了点头:“看来,‘源火鉴’果然名不虚传。你身上,‘火’的味道更纯粹了,与这片土地的连接,也似乎……更自然了。”
吕辉然没有隐瞒,将自己在藏经阁的见闻,尤其是“源火鉴”中感悟到的关于“源初之火”、“心灯”本质、以及那点“被冰封之光”的更清晰感应,择要告诉了爷爷。
听到“被冰封之光”可能蕴含着与“源初之火”同源的古老气息时,吕老爷子沉默良久,脸上露出极度复杂的神色,有震惊,有追忆,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若真如‘源火鉴’所示……”老爷子缓缓道,声音低沉,“那古井之下封存的,恐怕不只是一道‘伤痕’,更可能是一位在古老‘光暗之争’中陨落、或被封印的、执掌‘源初之火’权柄的……伟大存在的部分残骸或最后印记。而那点光,或许是其不灭的本源,或是其最后的守护意志……”
这个推断比之前更加惊人!一位可能与“源初之火”相关的古老存在,其残骸或印记被镇压在此,形成了所谓的“规则伤痕”!这解释了为何“伤痕”戾气如此精纯可怖,也解释了为何会有一丝与之对抗的“光”被冰封其中!
“‘归寂道’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打开一个侵蚀现世的‘门’那么简单。”吕辉然眼神锐利,“他们可能想彻底污染、吞噬、或者夺取那点被冰封的‘源初’本源!如果让他们得逞……”
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仅是一条老街的存亡,可能关系到更深层次的平衡!
“所以,我们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吕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辉然,你现在感觉如何?对于体内‘冰狱之种’,还有之前安抚地脉时的心得,可有新的想法?”
吕辉然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领悟后的光芒:“‘源火鉴’让我对‘心灯’与‘初火’的本质理解更深。《薪火相传》心法的‘温养疏导’之意,或许可以结合‘源初之火’净化启迪的特性,尝试对‘冰狱之种’进行更深层次的‘炼化’而非单纯压制。我想……结合翠珠的‘清心翠鸣’,以及更主动地引导地脉中正平和之力,或许能走出一条路。”
“至于安抚地脉,乃至未来可能需要对古井进行更深入的干预,”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我觉得,关键在于‘共鸣’与‘引导’。我的心灯,既然与那点‘被冰封之光’同源共鸣,或许可以成为一道桥梁,在稳定封印的前提下,尝试与之建立更深的联系,了解其状态,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天,助其脱困或恢复。”
这个想法无疑更大胆,也更危险。但见识过“源火鉴”中的浩瀚意境后,吕辉然的心胸与视野已大为开阔。
吕老爷子深深地看着他,眼中既有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孙子的成长速度远超预期,但前路的艰险,也同样超出了预估。
“你有此心志,甚好。但切记,凡事需循序渐进,谋定而后动。‘冰狱之种’的炼化,需万分谨慎。与古井之光的共鸣,更不可操之过急,需待你根基更固,对《薪火相传》心法领悟更深时,再做尝试。”
爷孙二人正交谈着,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是墨守和苏小青。
墨守依旧是那副冷硬的模样,见到吕辉然,只是微微颔首,便对吕老爷子道:“吕长老,吕辉然自藏经阁归来,能量波动稳定,无异常外泄。驻防结界监测显示,过去十二时辰内,老街周边有三处轻微能量异动,疑似低阶阴邪之物试探,已被结界自动净化。未发现‘归寂道’或‘影侍’活动迹象。”
他的汇报简洁精准,如同机器。
“有劳墨执事。”吕老爷子点头。
苏小青则好奇地打量着吕辉然,手中的“灵枢板”下意识地想抬起来扫描,又想起约定,悻悻放下,问道:“吕先生,藏经阁里是不是特别壮观?‘源火鉴’长什么样?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能照见过去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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