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奶奶!”
吕辉然心头剧震,来不及多言,提着灯笼便冲向老街另一端。林晚照和王胖子也脸色大变,紧随其后。吕老爷子眉头紧锁,拄着竹杖,步伐虽缓,却也坚定地跟了上去。
刘奶奶家那间低矮的瓦房前,已聚拢了几位闻讯赶来的老街坊,个个面带忧色。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和老人断断续续、气息微弱的呓语。
吕辉然一步踏入房中,浓郁的老人气息和一股若有若无的、陈腐的草药味扑面而来。昏暗的灯光下,刘奶奶躺在简陋的床铺上,脸颊深陷,面色灰败,只有出气多进气少。她的儿子、儿媳守在床边,眼圈通红。
而刘奶奶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反复念叨着两个字:
“冬子……冬子啊……”
这声音微弱,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吕辉然耳中。韩冬!果然是他!
“辉然,你来了……”刘奶奶的儿子看到吕辉然,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哽咽道,“我妈她……从昨天后半夜就开始不对劲,迷迷糊糊的,一直喊我那个早夭弟弟的小名……可、可那孩子,没满月就……”
早夭的弟弟?吕辉然一愣。不是韩冬?
他快步走到床边,蹲下身。手中灯笼散发的、融合了金红火苗的光芒,自然而然地照亮了刘奶奶枯槁的面容。在那充满生机与净化意味的光辉映照下,吕辉然敏锐地察觉到,刘奶奶的眉心深处,缠绕着一丝极其隐蔽、极其阴寒的灰黑气息!这气息与老街“人间域”的平和格格不入,更带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冰冷!
是了!与韩冬那冰狱冥火同源,却更加隐晦、更加恶毒,如同附骨之疽,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吞噬着老人本就微弱的生机!
这不是普通的疾病!是诅咒?还是某种邪术的残留?
“让我看看。”吕辉然沉声道。他不敢贸然动用力量,生怕这丝阴寒气息受到刺激反而加速爆发。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缕微不可查的心灯火苗之力,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探向那丝灰黑气息。
就在他的力量即将触碰的刹那——
刘奶奶仿佛回光返照,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浑浊的老眼,此刻却亮得吓人,直勾勾地看向吕辉然,或者说,是看向他手中那盏灯笼!
“灯……灯……”她伸出枯瘦的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声音陡然变得清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与追悔,“……不是冬子……是……是‘寒灾’……他们……回来了……”
寒灾?!
吕辉然心中巨震!他瞬间联想到韩冬那冰狱冥火,联想到那试图冻结灵魂的“噬灵阴风”!
刘奶奶的手无力地垂下,眼神迅速涣散,但口中依旧执拗地吐出破碎的字句:“……碑……孩子……他们带走了我的……换……换了……”
话语戛然而止,刘奶奶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但那眉心的灰黑气息,却似乎因为老人最后的情绪波动而活跃了一丝。
“妈!”
“刘奶奶!”
房内顿时一片悲声。
吕辉然缓缓站起身,脸色阴沉得可怕。刘奶奶临终前的话虽然破碎,但信息量巨大!“寒灾”、“他们回来了”、“碑”、“孩子被带走”、“换了”……这些词语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韩冬,或者他背后的势力,与刘奶奶早夭的那个孩子,有着某种极其邪恶的关联!他们可能用某种方式,“换”走了那个孩子,而刘奶奶直到临终,才在吕辉然这盏特殊灯笼的刺激下,窥破了部分真相,并将其与古老的“寒灾”传说联系起来!
“辉然,我妈她……”刘奶奶的儿子急切地看向吕辉然。
吕辉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刘奶奶还有救,但她不是生病,是……中了邪术!”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房中众人,“我需要立刻为她驱邪,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众人闻言,虽然惊骇,但出于对吕辉然的信任,尤其是看到他手中那盏散发着奇异温暖光辉的灯笼,纷纷点头,默默退到屋外,只留下林晚照和王胖子在门口守着。
吕辉然不再犹豫。他将灯笼悬于刘奶奶眉心之上,体内那簇新生的“心灯火苗”全力催动!纯净的白色基底光芒如同温暖的流水,温柔地包裹住刘奶奶全身,稳住她即将消散的生机。而核心那簇金红色的火苗,则分离出一丝细若游丝、却蕴含着极致净化之力的火焰,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缕灰黑气息。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冰霜上,一阵极其细微却异常尖锐的能量冲突在刘奶奶眉心爆发!那灰黑气息仿佛拥有意识般,剧烈地扭动、抵抗,散发出更加刺骨的寒意,甚至试图反向侵蚀吕辉然的心神!
但吕辉然历经“万古劫灰”淬炼出的心灯火苗,本质极高,尤其克制这类阴寒邪祟。金红火苗稳如磐石,步步为营,一点点地灼烧、净化那缕顽固的灰黑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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