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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末日 第73章 养病

作者:固化豆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5-12-17 20:23:33

夜色如墨,浸染着北山的每一道褶皱。鹰巢岩洞内,火光跳跃,将人影拉长,扭曲地投在粗糙的岩壁上,仿佛一群挣扎的幽魂。陈源靠着冰冷的石壁坐着,裤腿卷起,露出的小腿伤口处,红肿比傍晚时更甚,那丝若有若无的青灰色,如同恶毒的藤蔓根系,在皮肤下悄然延伸了几分。一阵阵灼热的痛楚,伴随着逐渐清晰的、深入骨髓的酸胀感,不断从伤口处向上蔓延。

周婆子用陶碗端来了捣碎的草药,那是一种墨绿色的、散发着刺鼻苦涩气味的糊状物。她小心翼翼地敷在陈源的伤口上,冰凉的触感暂时压下了些许灼痛,但陈源能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身体里点燃。

“老爷,这药能拔毒,但能不能压住,看您自个儿的元气了。”周婆子的声音干涩,“夜里若是发起热来,千万要忍住,用冷布巾擦身,别让火烧坏了脑子。”

陈源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干。他强迫自己喝下赵氏递来的、加了少许苦盐的温水,味道依旧咸涩,但此刻也顾不得了。他看了一眼洞内众人,李墩子和阿竹已经按照吩咐,在洞口和内层通道加固工事,增设绊索和铃铛,那几根珍贵的鬼手藤毒刺,被小心翼翼地布置在几处难以察觉的岩石缝隙和必经的窄道旁。赵氏搂着铁蛋,坐在火堆另一侧,眼神不时担忧地瞟过来。柳氏则抱着婴孩,缩在角落的干草铺上,身体微微蜷缩,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

一种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领袖的伤病,比任何外部的威胁更让人恐慌。

“都警醒些,但也不必过度惊慌。”陈源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一些,“墩子,前半夜你守了望石缝;阿竹,守洞口内侧。后半夜我来。”他没有说自己可能发热的事,稳定人心此刻更重要。

李墩子应了一声,拿起短弓和几支箭,猫着腰钻进了那个狭窄的了望石缝。阿竹则像一尊沉默的石像,抱着他那根粗壮的木棍,坐在洞口内侧的阴影里,只有偶尔眨动的眼睛,反射着跳动的火光。

陈源靠在石壁上,闭上眼,尝试调匀呼吸,积攒体力。但腿部的痛楚和体内逐渐升腾的热意,如同无数细小的虫蚁,啃噬着他的意志。他知道,周婆子说的“风邪入腠理”并非虚言,这来自鬼见愁裂谷的“脏毒”,正在他体内引发一场风暴。

时间在寂静和不安中缓慢流淌。岩洞外,山风吹过林梢,发出呜呜的声响,偶尔夹杂着不知名夜枭的啼叫,更添几分凄冷。洞内,只有火堆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下半夜,陈源准时醒来,替换李墩子。他站起身时,明显感觉到一阵眩晕,脚步也有些虚浮。伤口处的肿胀感更强了,触碰时传来钻心的痛。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片滚烫。

高热,还是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接替了李墩子的位置。李墩子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和额角的细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陈源用眼神制止了。

“去睡。”陈源只吐出两个字,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李墩子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退到了火堆旁,和衣躺下,但显然无法安然入睡。

陈源坐在了望石缝后,这个位置能透过一道天然的石隙,观察到岩洞前方一片区域模糊的轮廓。夜风吹在他滚烫的皮肤上,带来一丝短暂的清凉,但随即又被更猛烈的热浪取代。他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耳中嗡嗡作响,身体的感知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

就在这种半昏沉的状态下,他似乎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

不是风声,不是鸟叫。是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什么东西在粗糙岩壁上刮擦的声音,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同时,似乎还有一种低沉的、如同野兽压抑的喘息,混杂在风里。

是幻觉吗?高烧引起的?

陈源猛地甩了甩头,努力聚焦视线,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刮擦声又响了一下,这次似乎近了一些。伴随着的,还有极其轻微的、泥土碎石滚落的声音。

不是幻觉!

陈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强忍着眩晕和不适,轻轻敲了敲身后的石壁,发出了预先约定好的、代表有异常情况的信号。

几乎是同时,守在洞口内侧阴影里的阿竹,猛地睁开了眼睛,像一头被惊醒的豹子,肌肉瞬间绷紧。躺在火堆旁的李墩子也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抓起了身边的腰刀。

陈源透过石缝,极力向外望去。月光被浓云遮蔽,外面一片漆黑,只能看到模糊的山林剪影。但那刮擦声和喘息声,却越来越清晰了!而且,不止一个方向!

突然,洞口左侧,靠近他们布置了一道毒刺陷阱的岩石阴影处,传来一声压抑的、带着痛楚的低吼!紧接着,是铃铛被绊动发出的、清脆又刺耳的叮当声!

“来了!”陈源低喝一声,猛地站起身,尽管这个动作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洞口右侧的黑暗中猛地扑出,目标直指坐在内侧的阿竹!那黑影身材高大,近乎**的身上覆盖着灰黑色的杂乱毛发,面目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狂野而凶戾的光!

野人!

阿竹反应极快,面对扑来的黑影,他没有后退,反而低吼一声,抡起那根沉重的木棍,带着风声横扫过去!那野人似乎没料到这个看似呆傻的汉子有如此力量和速度,仓促间用手臂格挡。

“砰!”一声闷响,木棍结结实实地砸在野人的手臂上,甚至能听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那野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冲势一滞。

但另一个方向,又一个野人从黑暗中窜出,扑向刚刚站起的李墩子!李墩子吓得怪叫一声,几乎是本能地挥刀乱砍,却被那野人灵巧地躲过,一只长满长毛、指甲尖锐的手掌,带着腥风抓向他的面门!

“墩子小心!”陈源厉声喝道,同时强提一口气,拔出腰刀,想要上前支援。但高烧带来的虚弱和腿部的剧痛,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脚步一个趔趄。

眼看李墩子就要遭殃,关键时刻,一道瘦小的身影猛地从火堆旁冲了过来,是周婆子!她手里不知何时抓了一把刚刚熬盐留下的、滚烫的灰烬,朝着那野人的脸上狠狠扬去!

“嗷——!”滚烫的灰烬扑面而来,那野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脸踉跄后退。

趁此机会,李墩子惊魂未定地连连后退,与阿竹、周婆子靠拢在一起。陈源也终于稳住身形,持刀与他们对峙。

洞口,出现了三个野人。其中一个手臂被阿竹砸断,耷拉着,不断发出低吼;另一个被烫伤了脸,在原地暴躁地跺脚;还有一个,则站在稍远些的阴影里,体型似乎更加魁梧,它没有立刻进攻,那双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被众人护在身后的陈源,眼神中除了野性,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审视?

它们没有像疫鬼那样毫无理智地疯狂进攻,反而显得更有组织,甚至懂得试探和寻找弱点。

“这些畜生……跟以前的不一样!”李墩子声音发颤,握刀的手都在发抖。

陈源也感觉到了。这三个野人,比之前遇到的似乎更加“聪明”。而且,它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这个岩洞,或者说,是岩洞里的人。那个站在后面的魁梧野人,给他的感觉尤其危险。

就在这时,那个魁梧野人突然发出一种低沉、沙哑,却又带着某种奇特韵律的喉音,不像野兽的咆哮,倒像是……某种简陋的语言?

另外两个受伤的野人听到这声音,躁动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缓缓向后退去,融入了洞口外的黑暗中,只留下那个魁梧野人,依旧站在原地,与洞内的陈源等人对峙。

它想干什么?

陈源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和一阵阵袭来的晕眩,握紧腰刀,毫不退缩地迎上那双野性而审视的目光。他不能示弱,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那魁梧野人盯着陈源看了足足有十几息的时间,目光尤其在他泛红滚烫的脸上和受伤的小腿处停留了片刻。然后,它竟然缓缓抬起一只手指了指陈源,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做了一个扭曲、类似痛苦的表情,最后,指向了洞外南坡的方向——那是拜影教举行仪式的位置!

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它……是在表示陈源生病了?还是在暗示什么?指向南坡又是什么意思?邀请?威胁?

不等陈源细想,那魁梧野人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吼,深深看了陈源一眼,然后猛地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速度快得惊人。

洞口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铃铛还在微微晃动,发出零星的轻响,以及地上留下的几点暗红色的血迹和挣扎的痕迹,证明刚才的袭击并非幻觉。

野人……退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相信。尤其是最后那个魁梧野人诡异的举动,更像是一团迷雾,笼罩在心头。

“老……老爷,它们这是什么意思?”李墩子喘着粗气问道,脸上还残留着惊恐。

陈源没有回答,他靠着石壁,缓缓滑坐在地上,额头的汗水如同溪流般淌下,呼吸也变得粗重而急促。刚才强行提气对峙,几乎耗尽了他仅存的体力,此刻高烧如同烈火,彻底席卷了他的身体,视野开始天旋地转。

“老爷!”赵氏惊呼一声,扑过来扶住他,触手一片滚烫。

“快!冷布巾!”周婆子急忙喊道。

混乱中,陈源感到意识正在迅速离他远去。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脑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那个野人……它看穿了我的虚弱……它指向南坡……拜影教……它们到底想做什么……

……

黑暗,无尽的黑暗。以及灼烧五脏六腑的火焰。

陈源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片粘稠的、滚烫的泥沼中挣扎。耳边时而响起疫鬼的嘶吼,时而响起溃兵的喊杀,时而又是王氏和玉姐模糊的、带着哭腔的呼唤。鬼见愁裂谷下那些幽绿色的蝎眼,化作无数光点,在他周围盘旋,越来越近……

“……水……”

他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一丝清凉小心翼翼地滋润了他的唇缝,顺着喉咙滑下,暂时缓解了那灼人的干渴。他奋力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只看到模糊晃动的人影,和跳动的火光。

“……热……”

冰冷的、湿润的布巾覆上他的额头,带来短暂的舒缓。有人不停地用布巾擦拭他的脖颈、腋下,试图带走那惊人的热度。

“……鬼……蝎子……”他在谵妄中无意识地呓语,身体因为高热而微微抽搐。

“按住他!别让他乱动碰到伤口!”周婆子沙哑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一双有力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是阿竹。另一双手则小心地固定住他受伤的腿,是李墩子。

时间在昏沉和短暂的清醒中模糊地流逝。陈源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天?还是两天?他只能感觉到身体在那场与“脏毒”的战争中反复拉锯,时而被烈火吞噬,时而又如坠冰窟。

在一次相对清醒的间隙,他勉强睁开眼,看到赵氏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正一勺一勺地给他喂着稀薄的、带着苦盐味的米汤。周婆子在一旁,用石臼捣着新的草药,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气味。柳氏抱着孩子,坐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火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丝……复杂的情绪。

“外面……怎么样?”他嘶哑着问,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没事,老爷,您安心养着。”赵氏连忙安慰,“野人没再来。墩子和阿竹守着,没事的。”

陈源想再问些什么,但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他又陷入了昏睡。

在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和浑浑噩噩的煎熬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魁梧的野人,站在南坡的祭坛上,对着幽影之主的图腾跪拜,而祭坛的中央,恍惚间变成了他自己……

……

当他再次拥有相对清晰的意识时,感觉体内的烈火似乎消退了一些,虽然依旧虚弱无力,头重脚轻,但那种足以烧毁理智的灼热感减轻了。腿上的伤口,肿胀也消下去不少,周婆子新换的草药带来了持续的清凉感。

他试着动了动,全身的肌肉都酸痛不已,如同被拆散重组过。

“老爷,您醒了?”一直守在旁边的赵氏立刻察觉,惊喜地低呼。

陈源缓缓转过头,看到洞外透进来的天光,已经是白天。“我……睡了多久?”

“一天两夜了。”赵氏红着眼圈,“可吓死我们了。周婆婆说,您的高热最凶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好生将养,就能慢慢恢复。”

一天两夜。陈源心中一惊。这意味着鹰巢在最脆弱的状态下,暴露在威胁中长达二十多个时辰。

“期间……真的没事?”他不放心地追问。

赵氏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白天倒是平静。就是……就是夜里,总能听到些奇怪的动静,像是有人在林子边窥探,但墩子和阿竹出去看,又什么都没发现。还有……今天早上,铁蛋在洞口附近,捡到了这个。”

她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东西,递给陈源。

那是一个用某种黑色藤蔓粗糙编织而成的小环,只有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看起来像是随手弄成的。但在这个小环的中央,却系着一小片风干了的、暗红色的东西,像是一块肉干,又像是……某种药材的切片。

陈源接过这个小藤环,入手冰凉,带着一股淡淡的、说不清的草木腥气。那暗红色的干片,更是透着一股诡异。

“这是……哪里来的?”他皱眉问道。

“就丢在洞口绊索外面一点,很明显是故意留下的。”赵氏声音带着恐惧,“老爷,这……这会不会是那些野人留下的?它们想干什么?”

陈源捏着这个诡异的藤环,心中疑云密布。威胁?标记?还是……像上次那个魁梧野人的手势一样,是某种难以理解的沟通尝试?那暗红色的干片,又代表着什么?

他回想起昏沉中那个关于祭坛的噩梦,一股寒意沿着脊椎爬升。拜影教,野人,它们的行为模式超出了寻常的劫掠和杀戮,带着一种原始的、令人不安的仪式感。

“收起来,别让其他人知道。”陈源将藤环递给赵氏,沉声吩咐。在弄清楚意图之前,不能引起更大的恐慌。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赵氏连忙扶住他。仅仅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喘了几口粗气,额角再次渗出虚汗。高烧虽退,但身体被掏空的感觉无比清晰,腿伤也远未痊愈。现在的他,连握紧腰刀都感到吃力。

领袖的虚弱,是据点最大的隐患。他必须尽快恢复。

“盐土……还够熬几次?”他问起最现实的问题。

“还能熬两三次,得到的苦盐,省着用也就够四五天了。”赵氏答道,脸上愁云惨淡。

盐洞的秘密,野人的窥伺,自身的伤病,资源的匮乏……所有的危机,并没有因为他熬过高热而消失,反而因为他暂时的无力,显得更加迫在眉睫。

陈源靠在石壁上,望着洞口那方狭小的天空,目光深沉。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是鹰巢建立以来最严峻的考验。他必须和时间赛跑,在自己彻底恢复之前,稳住局面,并设法解开野人留下的谜团,找到应对盐洞僵局的方法。

生存的游戏,从未停止,只是换上了更加诡异和复杂的棋局。而他,这个云陌镇的前主簿,北山幸存者的领袖,必须拖着病体,在这棋局中,为所有人,走出一条生路。他轻轻按了按依旧隐痛的小腿,感受着身体的虚弱,眼神却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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