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后，天道追着我喂饭 第569章 绿洲初成，窥伺之影

奥罗拉的昏迷并非寻常的沉睡。她的精神与“调和场”严重透支，身体作为承载“三钥”共鸣的容器，也在方才那精细而高强度的法则操作中承受了巨大压力。塞莉丝塔检查后确认，她只是陷入了深度的自我修复性休眠，生命体征平稳，但何时醒来难以预测。此刻，她是这脆弱“绿洲”的核心与灵魂，却也是最需要保护的环节。

泉眼的变化仍在缓慢持续。水流比之前明显丰沛了一些，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水洼清澈见底，甚至能看到水底细小的、原本被污垢掩盖的彩色石子。以泉眼为中心，大约半径两米的圆形区域内，空气清新，地面和岩壁的灰败色泽彻底褪去，几簇苔藓和不知名的矮小蕨类舒展着新绿的叶片。一股微弱却清晰、令人心安的秩序与生命韵律，在这小小的范围内流转，与洞外裂谷那死寂压抑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艾德里安小心翼翼地将监测仪的探头布置在“绿洲”区域的边缘，实时监控着内部的能量读数和污染浓度。数据显示，“绿洲”内部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低能量级别的“秩序场”，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大约每小时向外扩张几毫米）同化着紧邻区域的污染。而外部的“凋零”污染似乎对这个新生的“秩序场”有些“忌惮”，流动补充的速度明显低于之前净化时的反扑强度。

“好消息是，‘绿洲’自身的稳定循环已经建立，它在自发地巩固地盘。”艾德里安压低声音对塞莉丝塔说，“坏消息是，它散发出的秩序波动，虽然对我们而言是清新宜人，但对裂谷里那些依赖‘凋零’污染或厌恶纯粹秩序的‘东西’来说，就像黑夜里的灯塔，或者……鲜肉对饿狼的诱惑。”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艾德里安布置在洞口的简易预警装置，突然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嗡嗡”震颤声——那是能量扰动接近的警报，虽然还很远，但确实有东西在靠近，而且不止一个方向。

塞莉丝塔早已将之前编织的“净化与安抚”场域调整为更侧重于“隐蔽”和“干扰”。淡绿色的灵能网络不再明亮，而是如同水波般贴在石洞入口附近的岩壁和地面上，试图模糊内部“绿洲”散发出的法则特征，并对外界生物的精神感知制造杂波。

“数量不少，移动缓慢……还在试探。”艾德里安盯着监控屏幕上的几个缓慢移动的模糊热源信号，“应该还是那些低级畸变体，被波动吸引过来的。”

“它们不敢直接冲进来，”塞莉丝塔分析道，精灵对生命与敌意的感知更加敏锐，“‘绿洲’散发的纯净秩序对它们是‘毒药’，就像强酸。它们本能在畏惧，但又被某种更原始的驱动（可能是被‘凋零’扭曲的吞噬欲或毁灭欲）驱使着靠近。我们需要守住洞口，不能让它们靠近到足以污染‘绿洲’边缘的距离。”

洞口狭窄，易守难攻，这是他们选择此地作为据点的优势。但他们的防御力量实在有限：艾德里安只有一把能量手枪和十几发子弹；塞莉丝塔的精灵灵能偏向治疗与辅助，正面战斗并非强项；奥罗拉昏迷不醒。

“用石头和杂物堵住大部分洞口，只留一个观察和射击的缝隙。”艾德里安迅速做出决定，“我去找些合适的石头和那根枯木枝。塞莉丝塔，你继续维持隐蔽场，同时准备一些……嗯，有刺激性或阻碍性的东西？比如你之前收集的那些气味古怪的苔藓汁液？”

塞莉丝塔点点头，立刻开始行动。她将之前收集的、几种具有微弱麻痹或致幻效果的黯淡苔藓和真菌挤压出汁液，涂抹在几块尖锐的石片和艾德里安找来的枯木枝前端。这算不上武器，但或许能在近距离制造一些麻烦。

很快，洞口被大块的岩石和杂物封堵了大半，只留下一个约半米宽、一人高的缝隙。艾德里安端着能量手枪，蹲在缝隙后的阴影里，枪口对准外面昏暗的裂谷。塞莉丝塔则蹲在他旁边，一手维持着灵能隐蔽场，另一手握着涂满怪异汁液的“长矛”。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流逝。预警装置的嗡嗡声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清晰。终于，第一个扭曲的身影出现在了缝隙外的视野中。

那是一个比之前看到的更加“破烂”的畸变体，半边身体仿佛被融化后又胡乱凝固，拖拽着一条由碎石和粘稠灰烬构成的“腿”，缓慢地挪动着。它空洞的“眼窝”转向洞口缝隙，似乎没有发现被灵能场模糊的内部景象，但身体却本能地转向这个方向，微微前倾，发出含糊的“嗬……嗬……”声。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共五个形态各异的低级畸变体，摇摇晃晃地聚集在洞口外约十米处，似乎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半圆。它们没有立刻冲锋，只是原地徘徊，偶尔用残缺的肢体扒拉一下地面，或者朝着洞口方向发出低沉的嘶鸣。

它们在等待什么？还是在……召唤更强大的东西？

艾德里安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手心全是汗。他不知道这些子弹对它们有多大效果。

“注意地面和岩壁！”塞莉丝塔忽然低声提醒。

艾德里安定睛看去，只见洞口外的地面上，那些灰黑色的腐殖土中，不知何时钻出了许多细小的、仿佛蚯蚓般的暗红色“线虫”，正朝着洞口方向缓缓蠕动。岩壁上，一些原本静止的、颜色暗淡的苔藓也似乎“活”了过来，开始伸展出细长的、带有粘液的触须。

“‘凋零’污染的环境活化……它们在用这种方式试探和污染边界！”艾德里安明白了。这些低级的污染衍生物本身威胁不大，但它们携带的“凋零”能量如果大量接触“绿洲”边缘，可能会侵蚀甚至污染那脆弱的秩序场。

不能再等了。

“打那些线虫和触须！清理靠近的污染源！”艾德里安低声道，瞄准地面上蠕动最快的一簇暗红线虫，扣动了扳机！

咻！一道微弱的能量光束射出，精准地命中目标，将那簇线虫气化，在地面留下一个小坑和烧焦的痕迹。能量波动和声响似乎刺激了外面的畸变体，它们发出了更响亮的嘶鸣，但依旧没有立刻冲上来。

塞莉丝塔也行动起来。她将灵能注入手中的“长矛”，矛尖涂抹的汁液在灵能激发下散发出更加刺鼻的气味，她看准岩壁上垂下的一条粗壮触须，猛地刺出！矛尖刺入触须，那触须剧烈抽搐，迅速枯萎、脱落，断口处流淌出暗红色的粘液。

他们的攻击有效地延缓了地面和岩壁污染的蔓延，但也彻底暴露了洞口有抵抗力量的事实。外面的五个畸变体似乎收到了某种信号，它们不再犹豫，开始迈着沉重而蹒跚的步伐，朝着洞口发起了缓慢但坚定的冲锋！

“开火！”艾德里安不再节省弹药，朝着冲在最前面的两个畸变体连续射击！能量光束打在它们灰烬构成的身体上，炸开一个个缺口，暗红色的能量（如同它们的“血液”）喷溅出来。畸变体发出痛苦的嚎叫，冲锋的速度减慢，但并未倒下，反而更加狂暴。

塞莉丝塔也奋力用“长矛”刺击靠近的畸变体，矛尖的汁液和她的灵能似乎对它们有一定克制，被刺中的部位会迅速变得灰败、崩解。但畸变体数量占优，力量也不小，塞莉丝塔很快就被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洞口狭窄限制了畸变体同时进攻的数量，但也让他们没有太多闪避空间。很快，艾德里安的子弹耗尽，他丢掉手枪，捡起一块石头加入近战。塞莉丝塔的手臂被一个畸变体挥舞的石臂划伤，伤口迅速变得灰暗、麻木。

就在他们即将被逼入死角，一个畸变体的爪子即将抓住塞莉丝塔的咽喉时——

石洞深处，那焕然一新的泉眼，忽然光芒大盛！一股纯净、清凉、充满生机的能量流，如同被激怒的泉水，猛地从泉眼中喷涌而出，化作一道淡银色的水雾光环，瞬间扫过整个石洞，穿透了塞莉丝塔勉强维持的隐蔽场，撞在了洞口那些畸变体和污染衍生物身上！

嗤——！

如同冷水浇入滚油！被光环扫中的畸变体发出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它们灰烬构成的身体瞬间崩解、气化！那些暗红的线虫和触须更是如同遇到了天敌，瞬间枯萎、化为飞灰！就连洞口外一小片区域的灰败腐殖土，颜色也明显变浅了一些！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艾德里安和塞莉丝塔都愣住了。他们回头，只见昏迷的奥罗拉依旧静静躺着，但她眉心的银色印记，以及她身边平放的“三钥共鸣之证”，都在散发着与泉眼呼应的微光。

是“绿洲”的自发防御机制？还是奥罗拉在无意识中调动了它的力量？

危机暂时解除。洞外一片狼藉，只剩下几缕正在消散的灰烬和更加警惕、在远处徘徊不敢靠近的其他阴影。

但塞莉丝塔和艾德里安的心情并未轻松。这次攻击虽然打退了第一波试探，却也彻底暴露了他们和“绿洲”的存在与力量性质。刚才那股纯净能量的爆发，如同在死寂的裂谷中敲响了一记洪钟。

可以预见，更强大、更适应对抗秩序的“凋零”衍生物，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很快就会被吸引过来。

他们守住了第一次，但下一波攻击，只会更加凶猛。

而奥罗拉，依然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