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之新的开始 第29章 银纹重燃夜

入夏的暴雨连下了三日，仙剑客栈的绣房漏了雨。

雨水顺着房梁的裂缝往下滴，正落在凤辞的绣架上，打湿了那块未完成的 “双生影” 帕子。她伸手去接，指尖刚触到湿痕，帕子上的半凤半兽影忽然活了过来，金红的凤羽缠着墨黑的兽爪，往她耳后爬 —— 那里的凤凰花印记，竟在雨水中泛起极淡的银光，像被遗忘的银纹在苏醒。

“阿辞！” 李逍遥举着伞冲进绣房，铁剑的剑鞘上沾着泥，混沌玉碎片的冰蓝纹正剧烈闪烁，“村西的老井冒泡了！水里浮着些银线，像你娘祭服上的料子！”

凤辞的灵视穿透雨幕，看见全村的水井都在翻涌，银线从井底往上冒，在空中织成张网，网的节点正是村民身上淡去的花瓣印。最奇的是，银线的尽头都往绣房汇聚，在她头顶结成个小小的茧，茧里泛着与她耳后同源的银光。

“是银纹的气！” 她的声音发颤，灵视里的茧忽然裂开，飞出无数银线，往她的发间、指尖、心口钻，“守心阵的共生力…… 竟在帮我重燃银纹！”

小蛮举着海珠往井里照，珠子的光在水下折射，映出井底的景象：无数块细小的银片沉在泥里，片上的纹路与凤族银纹一模一样，只是边缘缠着些墨黑的丝 —— 是混沌气的残魂，正往银片里钻，像在给银纹 “上色”。

“苏先生说这是‘返璞纹’！” 她忽然拽住凤辞的手，海珠的光里浮出古籍的虚影，“古籍记载，凤族银纹若被共生力淬炼，会变成能容纳混沌气的‘返璞纹’，既能引守护力，也能驭混沌气，但……” 她指着虚影里的警告，“纹成之日，需承受混沌气的‘噬忆’，会忘记最珍视的人或事。”

雨幕里，李三思和凤后的影像忽然浮现，站在老井旁。李三思正往井里扔银片，凤后举着银线往银片上缠：“让银纹重生时带着混沌气的记忆，将来它就不会再怕混沌气。只是这‘噬忆’……”

“我来担。” 李三思的影像握住她的手，铁剑的剑穗缠上银线，“若辞儿忘了我，我就在她的绣品里留满念想，让她一看针脚就记起来。”

影像随着银线的亮起渐渐消散，井底的银片忽然同时炸开，化作无数银光，往凤辞的返璞纹里钻。她的耳后忽然传来灼痛，银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金红的凤凰花印记被银纹覆盖，却在纹的缝隙里，钻出些墨黑的丝，像混沌气在银纹里开了花。

“她在忘！” 小蛮忽然喊道，凤辞的眼神开始发直，看着李逍遥的目光像在看陌生人，“阿辞！你看这帕子！是你绣的双生影！”

帕子上的半凤半兽影忽然发出强光，凤辞的银纹剧烈闪烁，灵视里炸开无数记忆碎片：锁妖塔的镜妖、滩涂的清浊玉、冰封海的极光…… 碎片里的李逍遥忽隐忽现，像要被银纹吞噬。

“凤辞！” 李逍遥将混沌玉按在她的银纹上，冰蓝纹与银纹相触的瞬间，他忽然感到一阵剧痛，心口像被剜去块什么，“我替你记！你忘了的，我都替你记着！”

他的话刚落，凤辞的银纹忽然停止蔓延，墨黑的丝在纹里结成个小小的狼头，狼眼是冰蓝色的，像混沌玉的颜色。她看着李逍遥的目光渐渐清明，却忽然落下泪来：“我没忘…… 只是刚才看见，若我忘了你，你会在每个针脚里写满我的名字。”

雨停时，全村的银线都收进了凤辞的银纹里。她耳后的返璞纹泛着银、金红、墨黑三色光，像把融了守心阵与混沌气的钥匙。李逍遥的铁剑上，忽然多了道银痕，与她的银纹能拼合，剑穗的凤凰结里，藏着根极细的银线，是从她的返璞纹里掉出来的。

没人注意，老井的泥里，还埋着块未被发现的银片，片上的返璞纹里，浮着个模糊的人影，既像凤辞，又像团纯粹的混沌气，正往井底的深处钻。

夜里，凤辞坐在绣架前，返璞纹在烛光下泛着微光。她在 “双生影” 帕子的角落，绣了个小小的狼头，狼眼用的是混沌玉的冰蓝线，眼角却点了颗银泪，是用返璞纹掉的银线绣的。

李逍遥凑过来，剑穗上的银线与帕子的银泪相触，发出极轻的 “叮” 声。

“这纹…… 到底是好是坏？”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银纹，墨黑的丝在他触到时，竟往回收了收，像在怕他。

凤辞的银线在狼头旁打了个结，结的形状是守心阵的阵眼纹：“不管是好是坏，它带着我们所有人的念想 —— 爹娘的，村民的，还有你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雨云，在帕子上投下道银痕，像返璞纹的影子在蔓延。李逍遥忽然想起古籍里的 “噬忆” 警告，却忽然不怕了 —— 就算忘了，绣品里的针脚，剑穗上的银线，井里的银片，总会帮他们记起来。

只是他没说，刚才银纹蔓延时，他的脑海里，闪过个极模糊的画面：片纯白的空间里，个没有脸的人影，正往他手里塞块银片，片上的返璞纹，比凤辞的更亮，更纯粹。

那是谁？

他看着凤辞低头绣活的侧脸，银纹在烛光里明明灭灭，忽然觉得，有些答案，或许藏在银纹的下一次绽放里。

夜风吹过客栈的檐角，带着银线的清冽，混着凤凰花的甜香，像首未完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