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之新的开始 第24章 冰封海的回响

入秋的第七夜，盛渔村的凤凰花忽然集体枯萎了。

不是自然凋谢的黄，是种发黑的枯，花瓣卷得像烧焦的纸，连树汁都变成了墨色。李逍遥握着铁剑劈开最粗的那棵树干，截面处竟嵌着些冰碴子，寒气顺着剑刃往上爬，冻得他指尖发麻 —— 是冰封海的气息！

“混沌玉出事了。” 凤辞的灵视里，所有枯萎的花芯都指向同一个方向，碎冰湾的位置浮着团巨大的黑影，像被人从冰里拽出来的墨，“它在吸凤凰花的灵力！”

苏衍的船连夜备好，甲板上的珊瑚草蔫得直不起腰，根须缠成个扭曲的结，与当年浊海眼的珊瑚纹路如出一辙。“古籍里说，混沌心虽化玉，却会留下‘虚无之影’，每百年会被同源灵力唤醒。” 他往药箱里塞了把镇魂珠粉末，“凤凰花的灵力与混沌玉同源，是它最好的养料。”

船行至碎冰湾时，冰层下传来 “咚咚” 的闷响，像有人在敲巨大的铜鼓。李逍遥趴在冰面上听，声音从混沌玉沉落的冰缝里传来，节奏竟与当年疤脸吹的骨哨一致，只是更慢，更沉，像在催什么东西醒来。

“是‘虚无之影’。” 凤辞的灵视穿透冰层，看见团半透明的黑影正围着混沌玉打转，黑影的边缘不断吞噬着冰碴，每吞一口，体积就涨一分，“它没有实体，靠吞噬灵力为生，混沌玉的冰蓝纹正在被它啃食！”

李逍遥挥剑劈向冰缝，剑气刚碰到黑影，就像泥牛入海般消失了。黑影忽然转向他们，边缘化作无数只冰手，往船板上抓，抓过的地方立刻结满白霜，连凤凰花的枯瓣落在上面，都瞬间冻成了粉末。

“它怕这个！” 小蛮将海珠往黑影里扔，珠子爆发出强光，黑影被照得往后缩，却在光灭的瞬间反扑，缠住了海珠的链子，链上的银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它在吸珠子的灵力！”

凤辞的灵视里，黑影的核心藏着缕极细的红丝，正与混沌玉的冰蓝纹纠缠 —— 是当年没被彻底净化的混沌本源！她忽然想起在珊瑚宫，凤后说的 “凤印与人心，缺一不可”，猛地拽过李逍遥的手，将两人的血滴在混沌玉的碎片上。

血滴渗入碎片的瞬间，冰缝里爆发出金红色的光，映出李三思和凤后的影像：

他们站在同样的冰缝边，李三思的铁剑插在混沌心旁，剑穗上的凤凰结正在发光，凤后举着凤凰骨，往冰缝里撒凤凰花种子：“若虚无之影醒来，就让他们用两人的血引花，花能蚀影，血能固玉。”

“可他们……” 李三思的声音发颤，剑气在冰缝里划出圈光，“他们没有凤族的银纹，没有你的灵力……”

“他们有彼此。” 凤后的影像忽然笑了，将凤凰骨往冰缝里推，“还有全村人的心意，那比任何灵力都管用。”

影像随着光的减弱消失，冰缝里的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啸，体积暴涨到能吞噬半艘船。李逍遥将混沌玉碎片嵌在剑脊上，剑气瞬间染上冰蓝色，与黑影的边缘碰撞时，发出 “滋滋” 的声响，像冰遇着烈火。

“用绣品！” 凤辞忽然展开块新绣的布，上面是全村人合力绣的 “盛渔村图”，图里的每个针脚都泛着微光，“村民们的心意附在上面，能挡住它的吞噬！”

布刚靠近黑影，就被无形的力场弹开，针脚 “簌簌” 地脱落，像被狂风撕扯。凤辞的灵视里，黑影的核心正嘲笑般地晃着 —— 它能吞噬灵力，却不怕凡俗的心意。

“不是不怕，是没到时候。” 李逍遥忽然想起爹的剑谱里，夹着张村民们凑钱买的粗布收据，上面歪歪扭扭签着几十个名字，“它怕的是‘同心’，不是‘心意’。”

他拽过凤辞的手，让两人的血同时滴在绣布上。金红色的血珠渗入针脚，那些脱落的线头忽然重新聚拢，在布上织出只巨大的凤凰，翅膀上缀满了村民的名字，连王老大的瘸腿狗都占了个小小的位置。

凤凰虚影发出清越的啼鸣，扑向黑影的核心。黑影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冰缝里的混沌玉重新亮起，冰蓝纹顺着黑影消散的轨迹蔓延，将最后一缕混沌本源牢牢锁在玉里。

冰缝里的闷响停了，碎冰湾的冰层不再泛紫光。李逍遥捡起那块染血的绣布，布上的凤凰翅膀缺了块，露出底下的粗布，像被什么东西咬过。

“是虚无之影的最后一口。” 凤辞的灵视里，缺角的位置浮着个极小的光点，正往盛渔村的方向飘，“它没被彻底消灭，只是被打回了混沌玉里。”

苏衍往冰缝里撒了把凤凰花种子，种子遇着混沌玉的冰蓝纹，竟在冰里发了芽：“这样能镇住它，至少能再撑百年。” 他看着李逍遥手里的绣布，忽然指着缺角，“你们看这形状。”

缺角的边缘，竟与凤辞耳后的凤凰花印记一模一样。

返程的船行至半途，盛渔村传来消息，所有枯萎的凤凰花又活了过来，只是花瓣上多了些冰蓝色的纹路，像混沌玉的影子印在了上面。

李逍遥摸着剑脊上的混沌玉碎片，忽然明白凤后说的 “他们有彼此”—— 不是指血脉或灵力，是指哪怕知道百年后还会有回响，还愿意此刻握着对方的手，把危险挡在身前。

船靠岸时，李婶婶举着油灯在码头等，灯芯上缠着根冰蓝色的线，是用混沌玉的粉末染的：“张婆婆说，这线绣在平安符上，能挡百年的寒气。”

凤辞接过线，指尖划过灯芯，灵视里，冰缝里的混沌玉正在微微颤动，像颗终于安心跳动的心脏。她忽然笑了，往李逍遥手里塞了根新的银线：“回去绣个新的剑穗吧，用冰蓝线和凤凰花线混着绣。”

李逍遥握紧她的手，铁剑的冰蓝纹与她耳后的印记在月光里轻轻呼应。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虚无之影的回响还在冰缝里等着，百年后的盛渔村，总会有新的人握着彼此的手，像他们一样，像爹和娘一样，把危险变成让日子更紧密的针脚。

只是此刻，海风带着凤凰花的甜香，混着点冰缝的清冽，倒让这夜的盛渔村，多了种别样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