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之新的开始 第23章 花树结果时

入夏的凤凰花谢了满地，仙剑客栈后院的新树却结了果。

不是常见的凤凰花果，是些拳头大的红果，果皮上的纹路像极了混沌玉的冰蓝纹，只是被阳光晒得泛着金红，像裹了层蜜。李逍遥摘果实时，铁剑的剑鞘不小心蹭到果皮，竟沾了点黏汁，擦了三遍才去净，倒让木鞘上的凤凰木纹路更亮了些。

“这能吃？” 小蛮举着颗果子对着太阳照，果核的影子在地上晃成只小狼崽，“苏先生说蓬莱的珊瑚果有毒，这会不会也……”

话没说完，就见凤辞咬了口果子，果皮裂开的瞬间，冒出股白气，带着淡淡的奶香。“甜的。” 她递过另一半，灵视里，果肉里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粒，正往她耳后的印记钻，“是混沌玉的灵气渗进了果子，吃了能安神。”

李婶婶挎着竹篮进来，篮子里装着村民们送来的布料：“西头的张婆婆说，想让你绣幅全村的图，挂在祠堂里。” 她指着块最大的粗布，“她说要把每个人的房子、渔船都绣上，连王老大那只瘸腿的狗都不能落下。”

凤辞的指尖划过粗布，灵视里忽然浮现出幅虚影：盛渔村的街巷、码头、老槐树，甚至灶房下的风眼入口，都被无数细光连在一起，像张看不见的网。最奇的是，网的中心是仙剑客栈，客栈的屋顶上，飘着朵巨大的凤凰花影，花瓣上坐着两个小人，正往花心里扔果子。

“是爹和娘。”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灵视里的小人转过身，眉眼竟与她和李逍遥一般无二，只是手里多了根骨哨，正往风眼的方向吹。

李逍遥凑过来看，粗布上的光网忽然动了，细光顺着凤凰花树的根须往地下钻，在风眼的位置聚成个小小的光球。“这光……” 他忽然想起混沌玉净化时的样子，“是在修复风眼的地脉？”

苏衍背着药箱进来时，正撞见李婶婶往果浆里掺面粉：“这果子磨成粉掺在面里，蒸出来的糕定好吃。” 他闻了闻果子，忽然指着果核，“你们看核上的字！”

果核被掰开后，里面的仁上竟刻着极小的字，是李三思的笔迹：“全村为网，花为结，心为桩。”

“是说这光网？” 小蛮把果核串成串，挂在绣房的门把上，“张婆婆要绣全村图，是不是正合了这话？”

凤辞的灵视里，光网的细光忽然变亮，映出李三思和凤后的影像：

他们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块没绣完的布，上面的盛渔村图只绣了一半。李三思用树枝在地上画网，凤后往网眼里填凤凰花种：“等这网绣成了，村里的地脉就会连在一起，风眼的混沌气再想钻出来，就得过全村人的心意这关。”

“可谁会绣这么大的图？” 李三思挠挠头，树枝在地上划出只狼崽，“咱闺女怕是没这耐心。”

凤后笑着往他手背上拍了下：“她会的。她身边有个能陪她磨针的人，就像我有你。”

影像随着果核仁的变暗渐渐淡去，凤辞忽然拿起针线，在粗布的角落绣了朵小小的凤凰花，花下绣了只举剑的小人，正往花心里放果子。

“这图得绣三个月。” 她抬头看李逍遥，眼里的光比果浆还亮，“你得帮我描线，你爹画的网，只有你能看懂。”

李逍遥摸出爹的日记，翻到画着盛渔村街巷的那页，果然与灵视里的光网能重合。他用炭笔在粗布上描线时，发现每个网眼的位置，都对应着棵凤凰花树 —— 有的是村民院里栽的，有的是码头边野生的，连风眼上方的老槐树下，都藏着棵不起眼的小苗。

“原来爹当年让村民栽凤凰花，不是为了好看。” 他忽然明白 “全村为网” 的意思，“是用花树的根须，织了张活的网。”

绣图的日子过得快，每日清晨，村民们会送来新的细节：张婆婆的鸡下了蛋，要绣在鸡窝旁；年轻渔民的新渔船下了水，船帆上得有鲳鱼纹；连王老大那只瘸腿狗，都添了只刚生的小狗崽，得绣在狗窝边。

凤辞的灵视里，光网随着绣图的进度越来越亮，网眼里的光粒聚成小小的人影，在粗布上慢慢走动，像真的村民在街巷里穿梭。李逍遥描线时，总在凤凰花树的位置多画两笔，让树干看起来更粗些，凤辞看见，也不说话，只在树旁多绣只叼着果子的狼崽。

三个月后，绣图挂进祠堂那天，全村人都来了。张婆婆摸着图里的狗崽，抹着眼泪笑：“跟真的一样！连它瘸的那条腿都绣出来了！” 年轻渔民拉着阿秀的手，指着图里的渔船：“你看这鲳鱼，比凤姑娘上次绣的还亮！”

凤辞的灵视里，光网与绣图彻底重合，网中心的凤凰花影忽然散开，化作无数光粒，钻进每个村民的身体里。她忽然看见李三思和凤后的虚影站在祠堂门口，对着绣图轻轻点头，身影渐渐淡成了凤凰花瓣，落在绣图的角落里，成了两朵小小的花。

回家的路上，李逍遥摘了颗新熟的凤凰果，塞进凤辞手里。果皮裂开时，他忽然说：“明年，咱在绣房旁再栽棵树吧，就用这果核种。”

凤辞咬着果子笑，灵视里，新树的虚影已经长在了绣房窗下，树干上缠着根银线，线的另一头，系在李逍遥的剑穗上。

暮色漫过码头，祠堂的绣图在油灯下泛着光，图里的凤凰花树都朝着仙剑客栈的方向，像在守护着什么。李逍遥知道，这张图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 就像那些不断结果的凤凰花树，那些在光网里穿梭的人影，那些握在手里的针与剑，会把日子酿成更甜的果，年复一年，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