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纱,轻飘飘地从寝殿的雕花窗棂里溜进来,铺满了中央那张足够睡下十人的大床,连床脚的流苏都沾着层温柔的光晕。我平躺在床上,浑身僵得跟根被冻硬的木桩似的,连手指头都不敢随便动 —— 倒不是怕着凉,是怕惊扰了围着我睡成一圈的六位娘子,她们凑在一起,活脱脱绽开了朵 “人形花瓣”,连呼吸声都跟着凑成了和谐的调子。
苏清月枕在我左肩,她那头墨色长发散在枕头上,几缕还和我的发丝缠在一起,跟打了个温柔的结似的。她惯用的冰绫没像往常那样收在袖中,反而松松地绕着我们的胳膊,凉丝丝的触感刚好中和了夜里的闷热,既不冰人,又透着股安心的劲儿。烈红绡搂着我的右臂,她总说自己火力旺不怕冷,此刻却把半边身子贴过来,连从不离手的火龙鞭都卸了戾气,软软地搭在我腰间,像条温顺的小红蛇。
最黏人的要数白璃,她整个小身子趴在我胸口,毛茸茸的脑袋搁在我锁骨处,呼出来的热气挠得我脖子发痒。九条尾巴跟盖被子似的铺开,把我半边身子都裹住了,那蓬松的触感跟盖了层云絮似的,暖得我心里都发甜。叶青竹侧卧在我后背,她身上总带着股淡淡的药香,不是苦巴巴的草药味,是混合了薄荷和金银花的清甜味,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拂过我的后颈,比安神香还管用。
凌霜最实在,抱着她那柄重剑蜷在我腿边,大概是怕硌着我,还特意把战甲的棱角转向外侧,可即便如此,我小腿还是能感觉到金属的硬实,麻酥酥的却不难受 —— 毕竟这位平时连睡觉都要把剑放枕边的主儿,能愿意凑这么近,已经算是难得的温柔了。林玉瑶斜倚在床尾,她没靠得太近,却用指尖勾着我的衣带,那力道轻得跟羽毛似的,仿佛我一动,那点牵连就会断,可偏偏就这么勾着,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
最绝的还是风摇筝,他没挤在床边,反而让罗盘悬在我们头顶三尺处,罗盘转动时洒出的星屑,在半空中织成了一张淡淡的星图,刚好把我们七人都罩在里面。那些细碎的星光落在头发上、衣摆上,像撒了把碎钻,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浪漫的味道。
净莲就放在床头的小几上,情天尊探出头来,看着床上这阵仗,啧啧称奇:“好家伙!老子当年在仙界叱咤风云的时候,最多也就三朵桃花围着转,你小子倒好,直接开了个花园!这待遇,比天帝还滋润!” 他这话里酸溜溜的,却没半点恶意,净莲里的莲瓣还跟着晃了晃,像是在替他表达羡慕。
我想反驳两句,说自己这是 “被迫营业”,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毕竟能被这么多人放在心上,这种踏实感,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夜渐渐深了,星图的光芒也柔和了些,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苏清月突然轻声开口,声音软得跟棉花似的:“夫君,明日你就要去魔界边境了,若…… 若遇到危险……” 她没把话说完,可那语气里的担忧,像根细针似的扎在我心上。
我赶紧闭眼,背诵早就准备好的标准答案:“放心!医保已经交满额了,功德值也攒够了,天道肯定罩着我,绝对能平平安安回来!” 这话我念了好几遍,就是怕她们担心,可话音刚落,胳膊就被人掐了一下。
不用看也知道是烈红绡,她的力道向来没轻没重,却没真掐疼我:“认真点!谁跟你说医保的事了?我们是担心你这脑子,到了边境别被魔修骗了!” 她嘴上厉害,可我能感觉到她搂着我胳膊的力道紧了些,那是藏不住的关心。
我叹了口气,知道再装糊涂也不行,于是睁开眼,挨个点着她们说:“清月姐给我的冰盾符,我贴在胸口内侧了,连睡觉都没敢拿下来;红绡姐你给的火种,我藏在丹田气海里了,用灵力裹着,绝对不会灭;白璃的尾巴毛,我编了根手绳系在手腕上,洗澡都没摘;青竹的药囊,我挂在腰上了,里面的解毒丹、疗伤药都分好类了;凌霜的剑意,你昨天帮我封在眉心了,一有危险就能引出来;玉瑶的暗器,我塞在靴底的暗格里了,连尺寸都调好了;阿筝的阵盘,我揣在怀里,跟医保卡放一块儿了 —— 你们能想到的,我都带上了,一样没落下。”
我说得认真,床上瞬间安静下来,连情天尊都没再插嘴。过了片刻,叶青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幽幽的,带着点哽咽:“还差一样。”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七只手同时伸过来,轻轻按在我的心口处。那些手有的凉、有的暖、有的软、有的带着薄茧,却都带着同样的温度,把我的心裹得严严实实。
风摇筝的声音带着点发颤,却异常坚定:“把这颗心,平安带回来。别的都可以丢,唯独它不行。”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在我心里,泛起的涟漪全是感动。我鼻子一酸,刚想点头,就听见寝殿外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宁无尘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宁宴!你给我出来!把医保卡交出来!不然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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