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劲羽小心地取出铜匣。匣子没有锁,轻轻一掀就开了。里面是半幅绢画,虽然年代久远,但色彩依然鲜艳。画的是北境地形,其中丰达谷城被朱砂圈出,旁边批注着小字:“龙脉在此,地道通幽”。
“地道?”林劲羽皱眉,“丰达谷城地下有地道?”
楚红袖凑过来看:“难怪蛮族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攻入城内...”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猛地转头,“有人来了!”
上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林劲羽迅速将半幅图塞入怀中,吹灭火折子。黑暗中,两人紧贴墙壁,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分头找!”一个粗犷的男声命令道,“主人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火把的光亮从阶梯口透进来。林劲羽数了数,至少有五人。他握紧匕首,感到楚红袖在他手心写了几个字:声东击西。
突然,楚红袖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球,往远处一抛。球体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随即腾起浓烟。借着烟雾掩护,她拉着林劲羽冲向另一侧的通道。
“在那里!”
一支弩箭擦着林劲羽的耳际飞过。通道狭窄曲折,两人拼命奔跑,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叫骂声越来越近。拐过一个弯,前方竟是一堵石墙——死路!
楚红袖骂了一声,转身摆出战斗姿态。追兵已经逼近,五名黑衣人手持各式兵器,为首的正是那个粗犷声音的主人——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壮汉。
“跑啊,怎么不跑了?”刀疤脸狞笑着逼近,“把图交出来,给你们个痛快。”
林劲羽慢慢后退,背抵上石墙。他忽然感觉墙上有细微的凸起,回头一看,是七个排列成北斗形状的小孔。灵光一闪,他掏出怀中的玉佩——天权命牌——对准“天权星”位置的小孔插了进去。
奇迹发生了。石墙无声地旋转,将两人带入另一个空间。刀疤脸的怒吼被隔绝在外。
“这是...”楚红袖喘息着环顾四周。
他们身处一间更小的石室,四壁刻满星象图。室中央有一口井,井沿上缠着锈迹斑斑的铁链,深入井下黑暗中。
林劲羽注意到楚红袖腰间的玉佩在微微发亮。更奇怪的是,他怀中的八卦镜也开始发热。鬼使神差地,他掏出八卦镜,发现镜面竟映出一幅不属于这个房间的景象——一片梅林,林中有一块石碑。
“幻镜...”楚红袖瞪大眼睛,“这是楚家的映虚镜!怎么会在你手里?”
“楚家?”林劲羽猛然想起什么,从颈间扯出一条红绳,上面系着半块玉佩,“你认识这个吗?”
楚红袖如遭雷击。她颤抖着取下自己的玉佩,与林劲羽的那半块拼在一起——严丝合缝!玉佩完整后,浮现出一行小字:“天璇照命,破军重生”。
“你...你是楚家血脉?”楚红袖的声音变了调,“不可能,楚家二十年前就被灭门了...”
林劲羽摇头:“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她从未提过身世,只说这玉佩能保平安。”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石墙在震动,刀疤脸的人正在强行破门。
“没时间了!”楚红袖一把抓住铁链,“下去!”
两人顺着铁链滑入井中。出乎意料,井并不深,底下是一条地下河。冰冷的河水没过膝盖,他们踉跄着向前摸索。
“这条河通向城外。”楚红袖在前面带路,“北斗司的人一时半会追不上来。”
地下河蜿蜒曲折,偶尔有微弱的光从上方缝隙透入。借着这点光亮,林劲羽展开那半幅《山河社稷图》细看。除了标注丰达谷城的地道外,图角落还有一行小字:“七星照命,山河易主;天璇启明,破军开路”。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楚红袖的脚步顿了顿:“北斗七星中,天璇星主变革,破军星主杀伐。这预言说的是七星连珠之夜,将有人借天象之力颠覆朝纲...”她突然转身,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而天璇命格之人,将是破局的关键。”
“你就是天璇星?”林劲羽想起玉佩上的字。
楚红袖没有直接回答:“我父亲...楚星河,是钦天监的星象师。二十年前,他预言了七星连珠的天象,三天后全家就遭灭门。只有我被师父救走。”
林劲羽心头一震。二十年前,正是他被母亲带着逃离京城的时间。难道两人的命运早有交集?
前方出现光亮,出口到了。两人爬出河道,发现自己身处城外的树林中。天边已现鱼肚白,一夜惊魂即将过去。
突然,一支箭从林中射来,正中楚红袖肩膀。她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六名黑衣人从树后闪出,为首的正是刀疤脸——他们抄了近路!
“跑不掉了,小子。”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把图交出来,我可以留这丫头全尸。”
林劲羽扶住受伤的楚红袖,心中飞快盘算着突围的可能。对方人多势众,楚红袖又受了伤,硬拼几乎没有胜算。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如大鹏展翅般落在双方之间。来人一身黑衣,脸戴银色面具,手中长剑寒光凛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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