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劲羽仔细端详八卦镜,发现镜面边缘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缝。他用力一拧,镜面竟然分开,露出里面卷得极细的绢布——是地图的一角!
“这只是四分之一。”曹德芳迅速合上镜子,“另外三部分在...还活着的名单成员手中。”
门外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曹德芳脸色一变:“时间到了。记住,无论谁问起,今日我们未曾相见。”
锦衣卫进来将林劲羽重新戴上黑头套。被押走前,他最后问了一句:“名单上还活着的人都有谁?”
曹德芳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除了你,还有杜允、齐墨,以及...皇上。”
林劲羽被这个答案震得说不出话。皇上也在名单上?那这究竟是阴谋还是...
没等他细想,就被粗暴地推了出去。当他再次见到光亮时,已身处刑部大牢最阴暗的角落。狱卒锁上牢门时,意味深长地说:“林都护,隔壁的犯人想见您。”
林劲羽透过栅栏看向隔壁牢房,黑暗中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盯着他。那人衣衫褴褛,但气度不凡。
“齐墨。”那人自报姓名,声音沙哑却有力,“梅子溪的学生,你师父死前可曾提起过我?”
林劲羽浑身紧绷。这就是名单上的第三人!他谨慎地摇头:“未曾。”
齐墨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撒谎。梅检校肯定说过那个疯书生齐墨。”他凑近栅栏,压低声音,“我知道曹德芳见过你了。那阉人不可全信,但眼下我们别无选择。”
“你为何入狱?”
“问了些不该问的问题。”齐墨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比如,为何北方蛮族总能预知我军动向?为何每次调兵前,杜首辅都会密会北境使者?”
林劲羽心跳加速。若齐墨所言属实,那丰达谷城失守就不是意外,而是精心策划的背叛!
“你有证据?”
齐墨摇头:“证据在《山河社稷图》里。梅老头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必须死。”他忽然抓住林劲羽的手腕,“听着,今夜子时无论发生什么,跟紧带你走的人。杜允的人已经混入诏狱,你的时间不多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远处传来脚步声。齐墨迅速退回阴影中,最后留下一句:“记住,七星连珠那夜,就是他们行动之时。”
脚步声渐近,林劲羽假装昏睡。来人是送饭的狱卒,但放下的不是饭菜,而是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藏在馒头底下。
林劲羽握紧小刀,脑中思绪万千。曹德芳、齐墨、杜允、皇上...每个人似乎都藏着秘密。而梅子溪用生命保护的《山河社稷图》,究竟揭示了怎样的真相?
窗外,暮色渐沉。距离子时还有四个时辰。
牢房里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林劲羽背靠潮湿的墙壁,指腹摩挲着藏在袖中的薄刃。这把刀薄得几乎透明,却锋利异常——轻轻一划就能割开喉管。
隔壁的齐墨已经两个时辰没出声了。林劲羽透过栅栏缝隙望去,只见那人蜷缩在角落,像只伺机而动的老猫。
“你知道为什么叫七星连珠吗?”
齐墨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不等林劲羽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说下去:“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北斗七星将在下个月连成一线。而梅子溪发现,朝中正好有七个人,他们的命格与这七星相对应。”
林劲羽握刀的手紧了紧:“哪七个人?”
“你、我、杜允、皇上、曹德芳...”齐墨顿了顿,“还有两个已经死了的——梅子溪和兵部尚书赵严。”
“第七个是谁?”
齐墨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你很快就会知道。”
远处传来打更声——亥时了。林劲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有无数蚂蚁在脊背上爬行。齐墨的话里有太多未尽之意,而那把藏在馒头里的刀更预示着今夜不会平静。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梅检校看中了你。”齐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他说你命格特殊,是破局之人...咳咳...”
林劲羽正欲追问,牢房外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齐墨脸色骤变,猛地扑到栅栏前:“记住,找到《山河社稷图》后去城南破庙!北斗司的人会在那里——”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破空而来,正中齐墨咽喉。他瞪大眼睛,双手抓住箭杆,鲜血喷涌而出。林劲羽本能地扑倒在地,第二支箭擦着他的头皮钉入墙壁。
“犯人越狱!格杀勿论!”
火把的光亮中,三名黑衣人冲进牢房。不是狱卒,也不是锦衣卫——这些人动作矫健如猎豹,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额头上刻着七颗星。
林劲羽翻滚到墙角,薄刃出鞘。第一人挥刀劈来,他侧身闪避,刀锋在石墙上擦出一串火花。借着这个空隙,林劲羽的薄刃划过对方手腕,那人闷哼一声,钢刀当啷落地。
“北斗司的走狗!”齐墨竟然还没死,他嘶吼着从嘴里喷出血沫,“林都护...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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