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农历十一月初一,破晓的微光还未穿透厚重的云层,遵化城外的旷野上已布满了黑压压的八旗军。
皇太极身披鎏金铠甲,骑在一匹神骏的黄骠马上,身后跟着阿济格、多尔衮、代善等一众贝勒将领。
他抬手搭在额前,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前方的遵化城——这座周长九里的城池,城墙高三丈有余,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如同四只疲惫的眼睛,凝视着城外虎视眈眈的敌人。
只是那城墙早已不复往日坚固,多处墙体斑驳脱落,甚至有几处坍塌出缺口,城墙上的箭楼也歪斜着,像垂暮老人佝偻的脊背。
“诸位贝勒,”皇太极的声音在寒风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遵化是北京门户,今日必破!左翼军阿济格,率部攻东门;右翼军代善,主攻西门;中路军分作两部,多尔衮攻南门,岳托攻北门!各军务必拿出八旗军的威风,午时之前,我要看到军旗插上遵化城头!”
他顿了顿,指了指身后堆积如山的攻城器械。
“连夜赶制的云梯、攻城锤已备好,蒙古盟军的弓箭队也已就位,谁敢退缩,军法处置!”
“遵命!”众贝勒齐声应道,声音震得旷野上的枯草簌簌发抖。
阿济格提着马刀,眼神凶狠:“大哥放心,东门交给我,保证第一个破城!”
代善则沉稳地点点头,勒转马头,朝着右翼军的方向而去。
皇太极望着将领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他知道,这座看似坚固的城池,早已是风中残烛。
城墙上,王元雅身披破旧的官袍,站在垛口旁,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八旗军,双腿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身后的三千守军,大多是面色蜡黄的乡勇,手里握着生锈的刀枪,有的甚至还拿着锄头扁担。
“都给我站稳了!”王元雅强压着心中的恐惧,高声喊道。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咱们身后就是京城,退无可退!”
可回应他的,只有士兵们压抑的啜泣声和牙齿打颤的声响。
城墙上的箭楼里,弓箭寥寥无几,火药罐更是屈指可数,连滚木石块都堆得稀稀拉拉——这座军事重镇,早已被掏空了底气。
辰时三刻,三声凄厉的号角划破天际,八旗军的攻城战正式打响!
左翼军率先出动,数千名八旗士兵推着数十架云梯、五具攻城锤,如潮水般涌向东门。
云梯高达四丈,顶部的铁钩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攻城锤由合抱粗的圆木制成,头部裹着厚厚的铁皮,数十名士兵喊着号子,奋力推动着这庞然大物,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
“放!快放滚木!”
王元雅声嘶力竭地喊道。
城墙上的明军士兵连忙抱起滚木,朝着城下扔去。
可滚木数量太少,大多砸在了空地上,只有一根侥幸砸中了一名八旗士兵,那士兵闷哼一声,被砸得脑浆迸裂。
紧接着,蒙古盟军的弓箭队在百步外列阵,数千张弓同时拉满,“咻咻咻”的箭雨声铺天盖地而来,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钉在城墙上,明军士兵吓得纷纷缩回垛口后,连头都不敢露。
趁着箭雨压制,八旗士兵推着攻城锤冲到了东门前。
“咚——咚——咚——”攻城锤狠狠撞在城门上,厚重的木门发出痛苦的呻吟,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上的裂缝扩大一分。
守在东门后的千户李忠,率领数百名士兵死死顶住城门,可城门在攻城锤的撞击下不断晃动,士兵们的手臂被震得发麻,脸上满是绝望。
“大人,咱们快顶不住了!城门要破了!”一名士兵哭喊道。
李忠咬着牙,拔出佩刀发狠道:“都给我顶住!谁要是后退一步,我先砍了他!”
与此同时,西门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
代善亲自擂鼓助威,八旗士兵踩着云梯疯狂攀爬城墙。
一名八旗士兵手脚并用,很快就爬到了垛口旁,他狞笑着挥刀砍向一名明军乡勇,那乡勇吓得瘫倒在地,被一刀劈成两半。
“杀上去!”代善高声呐喊,更多的八旗士兵顺着云梯爬上城墙。
城墙上的明军士兵虽然拼死抵抗,但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中。
有几名明军士兵抱着火药罐冲向爬墙的八旗军,“轰隆”一声巨响,火药罐爆炸,将自己与敌人一同炸得粉身碎骨。
南门方向,多尔衮率领的中路军遇到了些阻力。
南门城墙相对坚固,守将是一名老把总,他率领百名老兵,用弓箭和石块顽强抵抗。
多尔衮皱了皱眉,下令暂缓进攻,然后吩咐道。
“先让弓箭队压制,等其他城门破了,再合力攻南门!”
而北门的岳托,则被守将千户张勇死死拦住。
张勇是军中老将,他带着数百名士兵,将滚木石块尽数堆在北门,还浇上了煤油。
当八旗士兵靠近时,他下令投掷火把,熊熊烈火瞬间将北门变成了一道火墙,逼退了八旗军的多次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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