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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老宅,书房。
赵鸿利挂断了那部黑色的卫星电话,将其重新放回抽屉最深处,动作缓慢而郑重,像是在完成某种古老的仪式。
他重新坐回太师椅,端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茶,浑浊的眼睛里,那丝裂痕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平静。
仿佛刚才那个决定生死的电话,只是打去预定了一份寻常的晚餐。
“爸,老九他……”赵铭站在一旁,嘴唇有些发干。
“事情,会解决的。”赵鸿利没有看他,目光投向窗外那棵古松,“有时候,杂草长得太快,就需要用最原始的方法,连根拔起,再用火烧一遍。”
赵铭不再说话了。
他知道“老九”是谁,那是赵家藏在阴影里最深、最锋利的一把刀。这把刀,轻易不出鞘,一旦出鞘,必然见血。
只是他没想到,对付一个盘古资本,一个严景行,竟然需要动用这把刀。
这已经不是商战了。
这是战争。
一场没有规则,没有底线的战争。
……
城市的另一端,一间普通的出租屋里。
严景行面前的屏幕上,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舆论的烈火,正按照他预设的路径,精准地焚烧着赵家构筑的商业帝国。每一个节点的爆发,每一次网民情绪的转向,都与他脑海中“记忆宫殿”里的模拟结果,分毫不差。
他就像一个最顶级的棋手,而整个互联网,都是他的棋盘。
然而,就在赵氏集团的股价在海外盘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坠落时,严景行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和谐的噪音。
赵家的所有反击,在陈天行的视频放出后,戛然而生。
不是暂时的沉默,而是一种诡异的、彻底的死寂。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被瞬间切断了所有电源。
严景行的手指停在键盘上。
他的“超算大脑”开始疯狂运转,将赵鸿利这个人的所有资料——性格模型、决策习惯、危机处理方式——全部调取出来,进行高维度的碰撞模拟。
【模拟情景一:放弃抵抗,准备接受调查。可能性:1.3%。】
【模拟情景二:动用更高层政治关系,强行压制舆论。可能性:24.7%。但时间窗口已过,效果不佳。】
【模拟情景三:转移资产,准备跑路。可能性:11.5%。】
……
大脑飞速地排除掉一个个选项,最终,一个概率不高,但风险等级被标注为【致命】的选项,被高亮显示出来。
【模拟情景七:启动非常规手段,从物理层面解决问题制造者。可能性:32.6%。】
这个选项的触发条件是:当所有常规金融、法律、舆论手段全部失效,且核心利益面临毁灭性打击时,赵鸿利有极大概率选择“掀桌子”。
严景行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李志远的电话。
“李教授,是我。”
“严先生!”电话那头的李志远,声音里还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亢奋,“我看到新闻了!赵家完了!他们完了!”
“不,还没完。”严景行的声音冷静得像冰,“从现在开始,一步都不要离开你的办公室,直到我派的人到。记住,一步都不要离开。不要见任何陌生人,不要吃任何外来的东西。”
李志远愣住了:“严先生,你这是……?”
“他们是输了,但输红眼的赌徒,会杀人。”严景行没有解释太多,“相信我。”
挂断电话,严景行立刻又拨出了一个号码。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位于“明日芯辰”公司地下三层的停车场。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悄无声息地滑入一个昏暗的角落,熄了火,像一头蛰伏的野兽。车里,两个穿着电工制服的男人,正沉默地检查着手里的工具。
他们的工具箱里,没有钳子和螺丝刀,只有一些缠着厚厚胶带的、形状怪异的金属制品。
其中一个男人看了一眼手表,沙哑地开口:“目标人物,‘明日芯-辰’CEO李志远,车牌号京A-,银色奔驰。根据情报,他会在十分钟后下班,习惯从B区通道离开。”
另一个男人点了点头,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停车场监控已经搞定,五分钟的循环画面,足够了。等他上车,我负责引爆,你处理后续。”
“干净点。”
“放心,一次意外的电池短路,谁也查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李志远坐在办公室里,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严景行那句“会杀人”的警告,让他背脊发凉,但他又觉得,这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了。这毕竟是法治社会。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他今天想早点回家,和妻子好好庆祝一下。
或许,是严先生太紧张了。
他拿起外套,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了办公室的门。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瞬间,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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