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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纵横五代之星火燎原 > 第111章 追击安重荣,成德城破日

第111章:追击安重荣,成德城破日

太行山的秋雨说下就下,细密的雨丝如万千银针,斜斜地扎在逃亡者的身上。安重荣踉跄地翻过一道山梁,泥泞的官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战死士兵的尸体,雨水混着血水,蜿蜒成一条条猩红的小溪。

大人,前面就是获鹿县,再往前五十里就是真定府,到了真定,我们就安全了。仅剩的亲兵队长王铁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安重荣没有应声,只是沉默地望向北方的天际。连续六日的逃亡,让他这位昔日威风凛凛的节度使狼狈如丧家之犬。原本的三万大军,如今只剩这七百残兵,个个带伤,人人面带饥色。更让他心如刀绞的是,他最倚重的谋士刘承佑,为了掩护他突围,被王彦章一枪挑死在邢州城下。

苏木……安重荣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名字,仿佛要将这个纵横家的血肉嚼碎,我安重荣只要还有一口气,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然而,当他抬起头,看到获鹿县城墙上飘扬的旗帜时,整个人都僵住了。那不是成德军的字旗,而是一面陌生的字大旗。旗下,一员白袍将领负手而立,正冷冷地注视着城下的残兵败将。

是郭威!王铁山倒吸一口凉气,他怎么会在获鹿?

安重荣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这才明白,苏木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邢州的围困只是第一步,郭威攻占获鹿,是要彻底切断他逃回真定的最后希望。

大人,怎么办?

安重荣环顾四周,他的士兵们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不少人连兵器都握不稳。强攻获鹿?那无异于送死。绕道而行?太行山的崎岖山路,这七百残兵根本无力翻越。

绕过去,走小路。安重荣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就不信,他郭威能把所有路都堵死!

残兵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转向西边的山谷。但他们刚走出不到五里,前方的谷口突然亮起无数火把,一面字大旗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安重荣,某家等候多时了!王彦章洪亮的声音在谷口回荡,如同死神的宣判。

前后夹击,退无可退。安重荣身边的士兵开始骚动,有人扔下兵器,跪地求饶。王铁山拔刀要斩杀逃兵,却被安重荣拦住。

让他们去吧。安重荣的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不该死在这里。

他翻身下马,走到阵前,对着谷口朗声道:王彦章!你也是条汉子,可否与我单挑?若我胜,放我一条生路;若我败,人头送你!

黑暗中传来王彦章的冷笑:安重荣,你已是瓮中之鳖,有何资格谈条件?苏相有令,你若投降,可免一死;若要顽抗,格杀勿论!

苏木!安重荣怒吼,我安重荣宁死不降!

话音未落,他猛地翻身上马,举刀冲向谷口。七百残兵发出最后的呐喊,跟随主帅发起了决死冲锋。然而,这不过是困兽最后的挣扎。王彦章的骑兵早已占据有利地形,箭如雨下,成德残兵纷纷倒地。安重荣身中三箭,依旧狂吼着向前冲锋,直到第四箭射中了他的战马,他才重重摔落在地。

王铁山拼死护住安重荣,带着最后十几名亲兵,抢在合围完成前,冲进了路边的密林,消失在太行山的雨夜中。

王彦章没有追击。他站在谷口,看着满地的尸体,淡淡道:让他们逃。苏相说了,逃进太行山的猎物,自会有人收拾。

与此同时,真定府,成德节度使府。

安重胤站在议事厅中,面色凝重地看着堂下的郭威使者。那使者不过二十来岁,文士打扮,言辞却十分犀利:安将军,王彦章将军已封锁太行山,郭威将军的大军已兵临城下,邢州方向,范延光、刘在明、皇甫遇三位将军的三万联军也在逼近。成德三州,已是一座孤岛。

安重胤沉默不语。他是安重荣的族弟,也是成德的副使,手中握着七千守军。但他与安重荣不同,他更务实,也更懂得审时度势。

郭将军有何条件?他沉声问。

郭将军说了,安将军若能开城投降,可保全家眷性命,将军本人也可继续留任,只是要去洛阳赋闲。若将军执意抵抗,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使者顿了顿,又补充道:郭将军还让我带句话给将军——安重荣谋反,罪在不赦,但成德将士无罪。将军若为一己愚忠,让全城百姓陪葬,岂是仁者所为?

安重胤的内心剧烈挣扎。他当然知道郭威说的是实话。城外的探子早已回报,郭威虽然只有五千人马,但都是百战精兵,更重要的是,郭威背后站着苏木。那个纵横家的手段,他安重胤早有耳闻。

郭将军何时攻城?

明日辰时。使者淡淡道,若此时开城,还可免一场刀兵之灾。若等到明日,郭将军的投石机,可不会认人。

安重胤挥手让使者退下,独自在议事厅中踱步。他想起安重荣临走前的嘱托:重胤,成德就交给你了。可如今,成德已成死地。

他叫来心腹校尉赵德钧:城中粮草还能撑多久?

回将军,若省着吃,可撑三个月。但若郭威断了城外补给,城内民心会最先崩溃。

安重胤又召来军法官:诸将情绪如何?

将军,不瞒您说,诸位将领都对安大人的谋反颇有微词。如今大军压境,军中已有传言,说郭将军只追究安氏一族,不株连旁人。不少校尉都在暗中串联,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绑了您,开城投降。

安重胤苦笑。他这才明白,自己已经是众叛亲离。安重荣的刚愎自用,早已让成德军上下离心离德。如今的局面,不降是死,降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去,把郭威的使者请来。他长叹一声,就说,我安重胤,愿开城投降。

次日清晨,真定府城门大开。

郭威一身白袍,率五千精锐缓步入城。他没有带铁甲,没有执利刃,甚至连佩剑都没有带,只有腰间一柄装饰用的仪刀。这份气度,让安重胤暗自心惊。

安将军深明大义,保全全城百姓,功在千秋。郭威拱手道,语气诚恳。

安重胤单膝跪地,双手奉上节度使印信:罪将安重胤,愿降。

郭威双手接过印信,却没有据为己有,而是转身对身后的将士们朗声道:成德军将士听令!尔等原属成德,今日改隶河东军序列,番号不变,军饷加倍!愿留者,郭威欢迎;愿走者,发放路费,绝不勉强!

此言一出,城头城下的成德军将士无不欢呼。他们最怕的就是被清算、被拆散,如今郭威不仅保留了他们的编制,还加倍军饷,简直是天大的恩典。

安重胤心中最后一丝不甘也烟消云散了。他站起身,对郭威道:郭将军,罪将有一请求。

请讲。

请将军善待安氏家眷。他们妇孺之辈,与谋反无关。

郭威正色道:郭威以性命担保,绝不株连无辜。安重荣之子,只要未参与谋逆,可保其性命。

安重胤彻底放心了。他随后将成德的府库账目、兵员名册、城防布置,一一交与郭威。郭威接手后,第一件事不是清点财物,而是下令开仓放粮,赈济城中百姓。第二件事,是派兵守护安重荣的府邸,严禁任何人骚扰。

这一手恩威并施,让真定府的军民彻底归心。短短三日,郭威便稳定了成德三州的局势,民心安定,军心稳固。

五日后,洛阳,宰相府。

苏木看着郭威送来的捷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捷报上详细记录了成德归降的全过程,特别提到郭威如何安抚军民、如何稳定局势。苏木将捷报递给冯道:冯相,看看,这个郭威,如何?

冯道仔细阅读,赞叹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郭威此子,有勇有谋,更难得的是心怀仁德。日后必成大器。

是啊,成大器。苏木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所以,这样的人,要用,也要防。

他提笔写下一封密信,命影一用八百里加急送往真定。信中只有寥寥数语:

> 郭威之功,本相已知。成德军整编后,调五千精兵至洛阳,由你亲自统领。另,安重荣在逃,必成后患,命你率轻骑入太行,务必将其擒获。生死不论。

信使走后,冯道问:苏相这是要调郭威入京?

不是入京,是调兵。苏木淡淡道,郭威在河东威望太高,如今又得了成德军,实力太强。我让调兵入京,是削其羽翼。至于让他去追安重荣......他笑了笑,太行山路艰险,安重荣又是困兽,此去吉凶难料。若郭威成功,是最好;若不成,也能挫其锐气。

冯道后背发凉。他这才明白,苏木对郭威的提防,从郭威归降的那一刻起便开始了。这位纵横家用人不疑,却也从不真正信任任何人。

那安重荣......

他逃不掉的。苏木走回地图前,在太行山的位置画了一个圈,太行三十六寨,我已命王彦章接管。安重荣若躲在深山,迟早饿死;若出山,便是自投罗网。他以为自己是猛虎归山,却不知那山,早已是我的猎场。

太行山深处,一处废弃的山神庙。

安重荣拔掉肩头的箭矢,扯下衣襟胡乱包扎。王铁山递上半块发硬的干粮,他咬了一口,却怎么也咽不下去。身边只剩下七个人,人人带伤,个个狼狈。

大人,我们接下来去哪?

安重荣沉默良久,才道:去幽州,找耶律璟。

可耶律璟已经北逃了......

那就追!安重荣眼中闪着疯狂的光,只要我找到他,凭我对中原的了解,还能帮他南下。苏木想让我死,我偏不死!

七人相互对视,眼中都流露出绝望。他们能逃到这里已是侥幸,再北上千里,穿过边境,简直是痴人说梦。但没有人敢说出心里话,因为安重荣已经疯了。

当夜,山神庙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王铁山警觉地拔刀,却见庙门被推开,一个猎户打扮的老者走了进来,看到庙中众人,似乎吓了一跳。

各位军爷,小老儿是山中猎户,迷了路,想借个火。

安重荣仔细打量这老者,见他衣衫褴褛,满脸风霜,手中还拎着一只野兔,便放松了警惕:过来烤火吧。

老者在火堆旁坐下,取出腰间葫芦喝了口酒,递向安重荣:军爷,喝口酒暖暖身子?

安重荣接过葫芦,刚要喝,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他猛地警觉,但已经晚了——那酒中下了蒙汗药,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软软地倒了下去。

王铁山等人刚要拔刀,庙外突然涌入数十名黑衣人,刀光闪烁间,七名亲兵全部倒在血泊中。

老者站起身,撕下脸上的伪装,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对晕倒的安重荣拱手道:安将军,苏相有请。

三日后,洛阳,天牢。

安重荣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被铁链锁在墙上,动弹不得。牢门打开,苏木一袭青衫,手提食盒,缓步走了进来。

安将军,别来无恙?苏木将食盒放在地上,盘腿坐下,仿佛在与老友对饮。

安重荣冷笑:成王败寇,何必多言。要杀便杀,我安重荣若是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好汉。

我不会杀你。苏木打开食盒,取出一壶酒,两个杯子,至少现在不会。

他倒了两杯酒,一杯递到安重荣唇边:尝尝,这是成德的名酒真定春。你走了这么多天,一定很想念家乡的味道。

安重荣别过头去,却被苏木捏住下巴,强行灌下。烈酒入喉,辛辣呛人,却让他清醒了几分。

你想怎样?他恨恨地问。

我想让你看一出戏。苏木放下酒杯,拍了拍手。

牢门再次打开,几名士兵押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那年轻人被绑着双手,脸上满是惊恐,正是安重荣的独子安守忠。

安守忠看到父亲,哭喊出声。

安重荣目眦欲裂:苏木!祸不及妻儿,你堂堂宰相,竟用这等下三滥手段!

下三滥?苏木笑了,安将军派人向耶律璟许诺割让幽云十六州时,可曾想过那些将世代活在契丹铁蹄下的百姓?你为一己野心,引狼入室,又算什么手段?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安重荣:我给你两条路。第一,你写下认罪书,供认自己勾结契丹、谋反叛逆的罪行,我保你儿子一条性命,流放岭南。第二,你拒不认罪,三日后与你儿子一起,在闹市斩首,示众七日。

安重荣沉默了。他看着满脸泪痕的儿子,又看着苏木那深不见底的眼睛,终于明白了——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这个纵横家手里的一颗棋子。苏木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他认罪,以此震慑天下藩镇。

我选第一条。他嘶哑地说,但你要保证,守忠能活着到岭南。

我保证。苏木点头,他会活着,还会娶妻生子,过平凡的日子。而你安家的血脉,将永远离开权力场,这也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安重荣闭上眼,两行浊泪滑落。他想过自己兵败身死的结局,却从没想过,苏木会用这种釜底抽薪的方式,彻底终结安家的未来。

苏木,你赢了。他低声道,但你记住,这乱世中,像我安重荣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断绝。你今天镇压了我,明日还会有李重荣、王重荣。你的纵横术,终有失灵的一天。

那就等那一天到来再说。苏木转身离开牢房,来人,给安将军纸笔,让他写认罪书。写完后,好酒好肉伺候着,让他走得体面些。

牢门重重关上,安重荣看着眼前的纸笔,久久没有动笔。

他想起自己起兵时的豪情万丈,想起对耶律璟许诺时的踌躇满志,想起邢州城下的绝望突围。最终,这一切,都化作了笔下一行行认罪的文字。

他写完后,将笔一掷,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不甘。

九月三十,洛阳午门。

安重荣被押上刑场,身上锁着二十斤重的铁链。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都在看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节度使最后的下场。

监斩官宣读了他的罪状:勾结契丹、谋反叛乱、意图割据。每读一条,百姓便发出一阵嘘声。当听到他许诺割让幽云十六州时,甚至有人向刑台上扔烂菜叶。

安重荣面无表情地跪着,目光却在人群中搜寻。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安守忠,被两名士兵着站在远处。儿子的眼中含着泪,却对他微微点头——那是告别的意思,也是活下去的承诺。

午时三刻,监斩官扔下斩首牌:

刀光闪过,一颗人头落地。

与此同时,真定府的安氏府邸,郭威亲自护送安守忠登上南下的马车。马车旁,是苏木派人送来的五百两银子和一封书信。信上只有八个字:

**岭南虽远,心安是乡。**

马车缓缓启动,安守忠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出生长大的府邸,便头也不回地踏上了流放之路。

而在洛阳宰相府,苏木将安重荣的认罪书缓缓展开,仔细看了最后一遍,然后交给冯道:冯相,将这认罪书抄写百份,发往天下各藩镇。告诉他们,这就是勾结外敌的下场。

冯道接过认罪书,迟疑道:苏相,安重荣已死,此事该了结了吧?

了结?苏木摇头,冯相,这才刚刚开始。

他转身,在地图上指着幽云十六州的位置:安重荣死了,但契丹还在。石敬瑭割让的三州,还在契丹手中。这天下,还有无数像安重荣一样心怀不轨的藩镇。我的棋局,才下到中盘。

窗外,秋风萧瑟,卷起满地黄叶。

这乱世,就像这秋风,吹不尽,扫不完。

但苏木知道,只要他还在执子,这盘棋,就总有下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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