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纪元：铁躯 第148章 潜在的武器

模拟测试的最终报告，如同一份被撕裂的画卷，一半是璀璨夺目、超越想象的辉煌，另一半则是深不见底、令人心悸的混沌。它清晰地勾勒出林凡作为一个“潜在武器”的完整轮廓——一柄拥有毁天灭地威力，却极度危险、难以纳入任何现有作战体系的 “**神兵”。

攻击潜能：超越定义的毁灭之力

测试数据中，关于林凡攻击能力的部分，读起来像是一部科幻小说的设定集。观测室内的专家们需要不断校准仪器，甚至修改评估算法的上限，才能勉强跟上他展现出的破坏力。

· 反应与精准：本能般的杀戮艺术

在“高速多目标优先清除”测试环节，系统模拟了超过五十个不同威胁等级的敌方单位，从重型地面堡垒到敏捷的侦察机甲，从不同方向、以不同速度袭来。常规战术要求驾驶员进行快速目标优先级排序、分配武器系统、并规划火力轨迹。

林凡的做法是——没有排序，没有分配，没有规划。

模拟初号机在他的操控下，仿佛化身为一道死亡的旋风。他手中的巨型步枪几乎没有停顿，每一次射击都并非精确瞄准，更像是某种本能的“指向”。能量光束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频率射出，往往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度，同时命中数个看似毫无关联的目标。

“看这里！” 一位数据分析师指着慢放画面，声音颤抖，“他在零点三秒内发射了三道光束。第一发穿透了第一个目标的薄弱点后，余波恰好引爆了后方一架无人机；第二发看似打偏，击中了废墟中的一根承重柱，坍塌的结构恰好阻断了地面部队的前进路线；第三发……第三发直接命中了三公里外、刚刚升起准备发射的导弹发射井井盖边缘，引发的殉爆摧毁了整个发射单元！”

“这不是射击，” 另一位资深的武器专家喃喃道，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是……这是用子弹在作画！他仿佛能直观地看到整个战场上的‘因果线’，然后用手里的枪去轻轻拨动它们，引发一连串的连锁毁灭反应。效率……高得可怕！”

最终数据令人窒息：目标清除率100%，平均每个目标耗时仅为标准战术时间的18%，弹药利用率，单发弹药造成的综合战果提升了400%。这是一种将效率与毁灭完美结合的、艺术般的攻击模式。

· 力量与掌控：微观层面的暴力

在“极限破障”测试中，林凡需要摧毁一系列拥有不同能量护盾和物理装甲的目标。他再次展现了超越常规的理解。面对厚重的复合装甲，他没有使用高能粒子炮狂轰滥炸，而是操控机甲，用指尖的高周波切割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精准和频率，瞬间找到了装甲的结构谐振点，如同庖丁解牛般，使其从内部瓦解崩碎。

面对能量护盾，他甚至尝试过将机甲的局部能量输出短暂地调整到与护盾发生器近乎一致的频率，进行了一次极其危险的“共鸣干扰”，虽然最终未能完全成功，模拟系统无法完全模拟初号机能量核心的特性，但那一瞬间护盾稳定性的急剧下跌，让所有能量物理学家脊背发凉。

“他不仅在用力，更是在‘理解’然后‘破解’。” 技术主管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如果给他时间和机会，他或许能找出世界上任何防御体系的‘弱点’，然后用最经济、最致命的方式戳破它。”

战术意识的荒漠与团队协作的崩塌

然而，与这神迹般的攻击能力形成绝对反差的，是他在战术意识和团队协作方面近乎一片空白的表现。

· 孤立的核心：

在需要与模拟友军单位协同作战的环节，林凡的表现堪称灾难。他完全无视既定的作战计划、分配的攻击扇区以及火力协调规则。他就像一颗独自燃烧、轨迹难测的流星，在战场上肆意冲撞。

一次，他为了追击一个高价值目标，毫无预警地脱离己方阵型，径直穿越了友军炮兵预设的火力覆盖区，险些导致友军误击。另一次，当侧翼的模拟友军单位发出求救信号，被数倍敌人围攻时，林凡却因为“感知”到远处有一个潜在的、威胁更大的敌方指挥单位，而完全无视了近在咫尺的求援，导致侧翼单位被全歼。

“战术意识评估：零。” 系统冰冷的合成音评价道，“无法理解战场全局态势，无法执行协同指令，无法进行信息共享。其行为模式以自我感知和瞬时判断为核心，完全孤立。”

· 致命的“帮助”：

最令人心惊的一幕发生在一场模拟城市巷战的救援任务中。林凡的任务是掩护一支友军小队从被包围的建筑物中撤离。他确实以惊人的速度清理了建筑物外围的敌人。然而，在友军小队开始撤离时，他为了清除街道尽头一个新出现的、拥有重火力的敌方单位，毫不犹豫地使用了范围性杀伤武器——一次小当量的模拟等离子爆炸。

爆炸成功摧毁了目标，但产生的冲击波和能量残留，也将那支刚刚走出建筑物的友军小队几乎全部“报销”。在他的感知逻辑里，他消灭了一个更大的威胁；但在任何正常的战术逻辑下，这是彻头彻尾的、不可饶恕的误杀。

观测室内一片死寂。李将军的脸色铁青，拳头紧握。

“他看不到‘战友’，” 一位心理分析师沉重地说，“在他的认知地图里，只有‘需要摧毁的目标’和‘无关的背景’。他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但他挥舞起来，不分敌我，只分‘需要切割’和‘不需要切割’。”

矛盾的终极定义：人形天灾

测试报告最终将林凡定义为 “战略级人形自主打击兵器” 。这个冷冰冰的称谓，揭示了他此刻的本质：

他不是一个“战士”，战士需要理解为何而战，需要保护同伴，需要服从指挥。

他是一个“兵器”，兵器的唯一目的就是毁灭被指向的目标，至于毁灭过程中附带的一切，不在其考量范围。

他的攻击潜能是现象级的，足以在局部战场创造奇迹，扭转战局。

但他的战术意识和团队协作是毁灭级的，足以葬送任何精心布置的作战体系，甚至导致灾难性的友军损失。

支持使用他的人，如陈司令，看到的是一旦出鞘便能斩断一切敌军锋芒的利刃。他们倾向于认为，战术协同的问题可以通过“以他为核心”重新构建战术体系来解决——例如，让他担任纯粹的突击矛头，其他所有部队为其提供情报、侧翼掩护和战场清扫，并主动规避他的作战路径。

反对使用他的人，如李将军，看到的则是一个无法预测、不分敌我的混沌源点。他们认为，将胜利寄托于一件无法融入体系、甚至可能反噬体系的武器，是极其愚蠢和危险的。

林凡自己，或许并不完全理解这份报告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在模拟舱中，他遵循着那种如同呼吸般自然的“感觉”去战斗，他摧毁了无数目标，但似乎……也搞砸了一些事情。周围人看他眼神中的那种复杂情绪——混合着惊叹、恐惧和疏离——变得更加浓重了。

他如同一块未经雕琢、蕴含着无限能量的原始陨铁，人类发现了它，为它的力量而狂喜，却也因其难以驾驭的炽热和放射性而深深恐惧。是冒着被灼伤的危险，将其锻造成器？还是因为恐惧，而将其永久封存？

这柄“潜在的武器”，在展现出其惊世骇俗威力的同时，也将一个更加艰难的选择题，无情地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