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沧澜，读书封神 第176章 净源之争，古忆重现

玄冰源魄蓝光莹莹，映照着通往秘库核心的幽暗通道。张天成等人稍作调息，便毫不犹豫地踏入其中。柳飞雪已初步融合先祖传承，周身散发着纯净的玄冰与守秘气息，她走在最前，手中虚托着一枚由源魄之力凝聚的冰蓝符文，隐隐指引方向。

通道深邃，寒意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沉重的威压。两侧不再是冰壁，而是变成了不知名材质砌成的灰黑色石壁，壁上刻满了模糊不清的壁画与奇异符文，大多残缺剥落，散发着沧桑悲凉的气息。偶尔能辨认出零星画面：身形模糊的先民祭祀星辰，庞大的巨兽在荒野行走，天空撕裂、黑雨倾盆……以及，无数手持长剑、身披星光的身影，在与某种铺天盖地的灰黑雾霭战斗，身影不断破碎、陨落。

“是上古‘守秘人’与‘晦蚀’的战争……”张天成轻抚石壁，感受到残留的悲壮与决绝。这些壁画，无声诉说着一段湮灭在时间长河中的惨烈史诗。

通道尽头，是一扇高达十丈的青铜巨门。门上锈迹斑驳，却仍有部分地方光亮如新，刻着繁复的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图案，中央是两柄交叉的长剑浮雕——正是明心与守心剑的模样。

此刻，青铜巨门已被强行推开了一道缝隙，门内透出混乱交织的光芒：一股是纯净如初雪的银白色，带着净化万物、稳固本源的气息；另一股却是污浊粘稠的灰黑色，充满了腐朽、吞噬与混乱的意念。两股光芒剧烈冲突，引发门扉不断震颤。

“净源天晶的力量……以及，强大的晦蚀污染！”柳飞雪脸色发白，手中冰蓝符文剧烈闪烁，“他们已经进去了，正在抢夺天晶！”

“走！”张天成一声低喝，当先冲入门缝，众人紧随。

门后，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浩瀚空间。仿佛置身于一片微缩的星海穹顶之下，无数星辰虚影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星光。穹顶中央，悬浮着一枚约莫人头大小、通体剔透如水晶、内部仿佛有银白色星云流转的晶体——净源天晶！

天晶下方，是一座古朴的玉石祭坛。此刻，祭坛周围，正有七道身影在激烈交手！

其中四人，身披灰白斗篷，斗篷上绣着扭曲的锁链纹路，周身灰黑雾气缭绕，气息阴冷晦涩，赫然全是元婴期修为！为首一人，身形高瘦，兜帽下露出半张如同干枯树皮般的脸，双眼燃烧着幽幽灰焰，气息最为恐怖，已达元婴中期！他手中握着一柄造型怪异、仿佛由无数锈蚀骨骼拼接而成的扭曲权杖，杖头不断喷吐灰黑火舌，灼烧着笼罩净源天晶的一层银白光罩。

另外三人，则奋力抵挡这四名“晦迹”元婴的进攻。这三人两男一女，皆身着款式古老的月白色长袍，袍角绣有星辰与剑纹，面容苍老，气息虽然强大，却透着一种虚幻与衰败感，仿佛风中残烛。他们的攻击带着纯净的星光之力，却每每被灰黑晦蚀之力侵蚀、抵消，明显处于下风，身上已多处带伤，身形越发透明。

“是守秘人留下的‘护灵’！以残魂与秘库阵法结合，守护天晶！”柳飞雪惊呼，血脉传来悸动与悲戚。

“又来了几只烦人的虫子。”那为首的晦迹元婴（暂称骨杖老者）瞥了张天成等人一眼，声音干涩沙哑，如同锈铁摩擦，“老三、老四，去处理掉。尽快打破这乌龟壳，天晶必须带走！”

两名元婴初期的晦迹修士应声转身，化作两道灰影扑来！一人双手一搓，无数灰黑冰锥凭空凝聚，暴雨般射向张天成等人！另一人则张口喷出一股灰蒙蒙的腥风，风中隐约有无形怨魂哀嚎，直钻神魂！

“结阵！元婴交给我们！”张天成暴喝，混沌元婴之力轰然爆发，身后混沌莲影绽放，明心剑化作一道混沌长虹，径直斩向那灰黑冰锥暴雨！剑气所过，冰锥纷纷消融湮灭！

洛惊鸿与断红尘亦毫无畏惧，剑光冲霄，一者惊鸿绝影，一者红尘皆斩，合力迎向那腥风怨魂！金烈、姬昊、云霓、苏浅语则组成战阵，护住柳飞雪、沐晚晴、周通与夜枭，抵挡战斗余波。

“区区金丹，也敢挡元婴之路？可笑！”喷吐腥风的晦迹修士冷笑，灰黑腥风陡然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骷髅鬼爪，狠狠抓向洛惊鸿与断红尘的剑光！

然而，下一瞬，他脸色微变。

洛惊鸿的剑光，竟在接触鬼爪的瞬间，骤然分化万千，如同星河倒卷，每一道剑光都精准点在鬼爪力量流转的薄弱节点！鬼爪一阵扭曲，威力大减！断红尘的剑则更加直接，一剑斩出，仿佛斩断了因果与情绪，那鬼爪中的怨魂哀嚎竟戛然而止，鬼爪随之溃散大半！

“有点意思！剑意竟能触及‘念’与‘理’的层面！”晦迹修士收起轻视，双手连挥，更多灰黑法术铺天盖地涌来。

另一边，张天成已与那名释放冰锥的晦迹修士战在一处。此人法术阴毒，冰锥中蕴含的晦蚀寒气不仅能冻结灵力，更能侵蚀法宝灵性。张天成的明心剑虽不惧，但混沌灵力消耗颇大。

“混沌归元，万法皆容！”张天成心念一动，混沌莲丹急速旋转，道种微光莹莹。他不再一味硬拼，剑法陡然一变，变得圆融流转，如封似闭。明心剑划出一道道混沌轨迹，将袭来的灰黑冰锥、寒气乃至晦蚀之力，尽数牵引、偏转，甚至部分吸纳，以混沌之力强行归元、转化为己用！

虽然转化效率不高，消耗依然巨大，但这种打法显然出乎对方预料。那晦迹修士越打越心惊，对方的灵力属性太过诡异，仿佛能包容、化解一切，自己的攻击如同泥牛入海，难见成效。

“老四，你在磨蹭什么？！”骨杖老者不满的喝声传来，他正与另外两名晦迹元婴猛攻三名守秘护灵，祭坛周围的银白光罩已摇摇欲坠。其中一名护灵老者身形越发虚幻，几乎要消散。

被称作老四的晦迹修士一咬牙，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于掌心，精血瞬间化作一枚灰黑色的诡异符文。

“蚀骨魔咒，去！”

符文一闪，消失不见。下一瞬，张天成感到体内灵力陡然一滞，骨骼深处传来一阵诡异的酸痒麻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蚁在啃噬骨髓！灵力运转瞬间紊乱，连混沌莲丹的旋转都慢了下来！

“诅咒之术！”张天成脸色微变，这种直接作用于肉身与灵力本源的阴毒咒法，极难防范。

“小子，中了我的蚀骨魔咒，元婴以下，三息之内灵力溃散，骨髓消融！死吧！”老四狞笑，一柄灰黑骨刃浮现在手，直刺张天成心口！

危急关头，张天成灵台之中，那枚得自冰心幻境的纯净“心印”骤然亮起，一股清凉之意流遍全身，暂时压制了诅咒的蔓延。同时，《守秘箴言》中一段关于“净心守源、破妄驱邪”的法诀自动浮现。

他强忍剧痛，左手并指，以指代剑，指尖凝聚一点极致的混沌归元之力，混合着守秘真意与刚刚领悟的净心法诀，不闪不避，对着刺来的骨刃，一指点出！

“破厄！”

指尖与骨刃尖锋相触。

没有巨响。那看似锋锐无匹的骨刃，在接触到那点混沌归元之力的刹那，竟如同遇到克星，刃尖迅速变得灰暗、酥脆、然后无声无息地化为飞灰！指力余势不衰，顺着骨刃蔓延而上，瞬间没入老四的手臂！

“啊——！”老四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整条右臂连同肩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腐朽、最终化作一蓬黑灰飘散！更可怕的是，那股诡异的力量还在向他体内侵蚀！

“这是什么力量？！竟能湮灭源晦？！”老四惊恐万状，疯狂催动元婴之力压制，却效果甚微，气息迅速萎靡。

张天成也不好受，强行催动秘法压制诅咒并反击，丹田一阵绞痛，嘴角溢出的鲜血已带上灰黑色。但他眼神冷冽，抓住机会，明心剑再次挥出，一道混沌剑光直取老四头颅！

老四重伤之下，勉力躲闪，仍被剑光削去半边头皮，惨叫着向后急退。

另一边，洛惊鸿与断红尘也渐渐稳住阵脚，两人剑法互补，一灵动一决绝，竟与那名元婴初期的晦迹修士战得旗鼓相当。

但祭坛那边的形势却越发危急。骨杖老者权杖一挥，一道灰黑火柱狠狠撞在银白光罩上，光罩终于承受不住，轰然破碎！三名守秘护灵齐齐闷哼，身形更加透明，几乎要随风散去。

“天晶归我了！”骨杖老者眼中贪婪大盛，枯手径直抓向净源天晶！

“休想！”柳飞雪悲愤交加，不顾一切地冲上前，血脉之力全力激发，手中冰蓝符文光芒大放，试图引动天晶之力！

净源天晶似乎感应到守秘人血脉的呼唤，微微一颤，内部星云流转加速，绽放出更强烈的银白光芒，抗拒着骨杖老者的摄取。

“蝼蚁般的东西，也敢阻我？”骨杖老者不耐烦，另一只手随意一挥，一股磅礴晦蚀之力化作巨掌，拍向柳飞雪！

这一掌若是拍实，柳飞雪必死无疑！

“飞雪！”张天成大急，想救援却被老四拼死缠住。

就在巨掌即将落下的瞬间——

那三名濒临消散的守秘护灵，忽然齐声发出苍凉古老的吟唱！他们燃烧起最后一点残魂本源，化作三道纯净的星光，一道注入柳飞雪体内，一道射向净源天晶，最后一道，则笼罩了张天成！

“后世血脉……承我遗志……”

“天晶有灵……择主而侍……”

“混沌之子……明心守秘……”

三道意念，分别传入柳飞雪、净源天晶与张天成识海。

柳飞雪气息暴涨，冰蓝光芒中浮现点点星辉，竟暂时抵住了晦蚀巨掌！净源天晶银光大盛，主动飞向柳飞雪，悬于她头顶，洒落道道净化光幕。而张天成则感到一股纯净浩瀚的守秘本源之力涌入体内，不仅瞬间压制了蚀骨魔咒，更与他混沌元婴产生奇妙共鸣，元婴眉心那点清辉（守秘真意）骤然明亮数倍，对混沌之道的掌控与理解，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老东西，坏我好事！”骨杖老者见状大怒，权杖狠狠顿地，“一起上，杀了他们，夺了天晶！”

他与另外两名晦迹元婴不再留手，全力攻来！

得到守秘护灵最后馈赠，柳飞雪暂时执掌部分天晶之力，银白光幕稳固。张天成压力大减，与洛惊鸿、断红尘联手，迎战三名晦迹元婴。

战斗进入白热化。整个核心空间星辰摇曳，光芒爆闪。

张天成越战越勇，混沌元婴与守秘真意结合，明心剑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净化晦蚀、归元混沌的威能。骨杖老者虽修为高深，却越打越心惊，对方的灵力属性仿佛天生克制晦蚀，许多杀招威力大减。

激战中，张天成一剑荡开骨杖老者的权杖，剑尖直指其胸口破绽！骨杖老者急退，仍被剑气划破胸前灰袍，露出内里一件灰黑色的骨甲。骨甲上，刻着一个扭曲的、仿佛无数痛苦面孔汇聚的符文。

看到那符文的刹那，张天成脑海中，被守秘护灵最后注入的那段信息陡然清晰起来，并与《守秘箴言》中的一段隐秘记载重合！

“那是……‘万魂蚀心印’？！上古‘蚀心魔尊’的标志！”张天成失声，“你们‘晦迹’背后，是上古‘蚀心魔宗’的余孽？！不……不仅仅是余孽，你们是想复活那尊被分尸镇压的魔头？！”

骨杖老者脸色剧变，继而露出狰狞狂笑：“没想到你这小辈竟认得此印！不错！我圣教便是上古蚀心魔宗正统传承！‘蚀主’即将归来，重临此界，清洗污浊，带领众生归于永恒的‘终末宁静’！净源天晶，正是破除最后一道封印的关键之一！今日，你们都得死在这里，成为迎接蚀主的祭品！”

他狂吼着，与另外两名晦迹元婴同时燃烧精血，气息再度攀升，攻势如疯似魔！

张天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蚀心魔宗！上古时代，守秘人最大的死敌之一，其宗主“蚀心魔尊”修为通天，曾掀起无边浩劫，最后被数位守秘人至强者联手分尸，分别镇压于天地各处。原来“晦迹”的真正目的，竟是复活这尊魔头！

必须阻止他们！净源天晶绝不能落入其手！

他看向柳飞雪，传音道：“柳姑娘，全力催动天晶，与我的混沌元婴共鸣！我们试着……激活天晶更深层的力量，或许有逆转之机！”

柳飞雪重重点头，闭目凝神，以血脉与守秘传承沟通天晶。张天成则一边战斗，一边将混沌元婴之力与守秘真意，源源不断隔空渡入天晶。

净源天晶剧烈震颤起来，内部星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浩瀚、仿佛源自天地初开时的纯净本源气息，开始缓缓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