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沧澜，读书封神 第145章 不祥之获

他仔细感应玉简，除了那诡异的符号和这句话，再无其他信息，也无法追踪来源。玉简本身材质普通，似乎只是临时刻录。

“持‘钥’来见……”张天成思索。难道是指与那“晦涩”能量相关，或者能感应到它的某种物品？自己身上……那枚从沈墨处得来的、记录偏门知识的玉简？不对，沈墨的玉简虽有“共鸣印记”，但内容庞杂，未必特指。还是说……自己体内太初灵性或“鉴心”剑意对那种能量的特殊感应能力？

又或者，是指从千机洞府带出的什么东西？张天成突然想起，在最后能量爆发、他破开闸门逃离的混乱瞬间，似乎有一块很小的、散发着微温的暗红色金属碎片，被爆炸气浪冲到了他附近，他下意识地以太初灵力包裹，顺手收入了袖中。当时情况危急，并未细看。

难道……是那个？

他立刻找了个无人角落，布下简易隔绝禁制，从袖中取出那物。

果然是一块指甲盖大小、形状不规则的暗红色金属碎片，触手微温，质地非金非玉，沉重异常。碎片表面布满了极其细微、肉眼难辨的扭曲纹路，与玉简上那个诡异符号的风格隐隐相似。更关键的是，碎片内部，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但品质极高、充满“晦涩扭曲”与“古老机械”感的奇异能量！

就是它！这碎片，很可能来自那暗红色光团，或者与其同源的某个古老造物！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钥”？

张天成心中念头飞转。这匿名之人，竟然知道自己（或参与千机洞府任务的人）可能获得了此物？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一个针对所有可能接触此类“晦涩”之物的人的试探或陷阱？

去，还是不去？

风险显而易见。对方身份不明，意图不明，很可能与“晦迹之秘”背后危险的势力有关。但不去，就可能错过了解这种威胁、获取关键信息的机会。而且，对方既然能准确预言“持钥来见”，恐怕也有办法找到自己，逃避未必是上策。

“三日后子时……”张天成收起碎片和玉简，眼神微凝。还有时间准备。他需要更多的防御、反制、以及……万一情况不对，能够脱身的手段。

离开暗巷，张天成返回清虚峰洞府。他首先将那枚暗红色金属碎片取出，以层层禁制封印在一个特制的玉盒中，隔绝其能量波动，并留下隐蔽的警戒印记。

随后，他开始着手准备。

一方面，他深入参悟沈墨所赠玉简中，那些关于上古禁制、偏门防护、隐匿、以及针对各种诡异能量侵蚀的应对法门（需批判性吸收，去芜存菁）。结合《上古禁制秘纹初解》和自己的理解，他在自身衣物、以及几件常用的护身法宝（如玄光佩）内部，又添加了数种专门针对“心神侵蚀”、“能量同化”、“因果追踪”的复合防护禁制，并以“鉴心”剑意为核心，强化其“通明本心、照破虚妄”的防护效果。

另一方面，他重点修炼《五行挪移术》中一种极其消耗灵力、但能在极小范围内进行超短距离、无视大多数低阶空间封锁的“五行穿空”技巧，并将其与“浮光掠影步”的爆发速度结合，作为危急时刻的保命底牌之一。同时，他也准备了数张珍贵的四品“小挪移符”和“替身傀儡符”，以防万一。

当然，自身修为与剑意的打磨从未放松。与周凌、沈墨的接触，千机洞府的生死危机，都让他对“鉴心”剑意的运用有了新的体悟。他开始尝试将“神机百炼诀”的推演计算，更深度地融入剑意之中，使得“鉴心”不仅能够洞察破绽，更能一定程度上“预判”对手的后续变化，料敌机先的程度再上一层。

三日期限，转瞬即至。

第三日夜晚，亥时末。张天成已悄然来到暗巷附近。他没有直接进入，而是在外围一处隐蔽的树冠中潜伏下来，灵鉴心镜全力映照暗巷入口及北三柳方向的情况。

子时将至，暗巷中人流比白日稀少许多，但仍有零星身影出入。北三柳是暗巷北侧三棵高大的垂柳，树下阴影浓重。

灵鉴心镜映照下，北三柳附近并无明显埋伏或异常能量聚集。但张天成注意到，在柳树树干靠近地面的部位，似乎有极其淡薄、与那暗红色金属碎片同源的“晦涩”能量残留痕迹，若不仔细探查，极易忽略。

“对方来过，并且留下了标记。”张天成心中明了。他并未立刻现身，而是耐心等待。

子时正刻。

一道如同雾气凝聚般的灰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北三柳下。灰影身形模糊，似乎笼罩在特殊的隐匿法术之下，连气息都飘忽不定，若非灵鉴心镜提前锁定了那细微的“晦涩”能量残留作为参照，几乎难以发现其存在。

灰影出现后，便静静立在柳荫最深处，似乎在等待。

张天成又观察了片刻，确认附近再无其他潜伏者（至少以他目前能力无法发现），这才从树冠飘然而下，同样收敛气息，如同一个普通的暗巷夜行者，不紧不慢地走向北三柳。

在距离灰影约三丈处，他停下脚步。这个距离，进可攻退可守，且处于《五行挪移术》的最佳发挥范围。

灰影似乎“看”向张天成，一个沙哑、中性、仿佛金属摩擦般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钥。”

张天成没有言语，手掌一翻，那个封印着暗红色金属碎片的玉盒出现在掌心，盒盖微微打开一条缝隙，一丝极其微弱的“晦涩”能量波动逸散而出。

灰影头部似乎微微动了动，那道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确为‘晦迹之钥’碎片。看来，你在‘千机回廊’深处，见到了不该见的东西。”

千机回廊？是指千机洞府那个地下空间？张天成心中记下这个名称，同样以神识传音，声音经过伪装，显得低沉：“阁下是谁？寻我来此，所为何事？”

“我是谁并不重要。”灰影的声音毫无波澜，“重要的是，你已接触‘晦迹’，便已卷入漩涡。此非此界应有之力，乃‘旧日齿轮’转动时散落的锈蚀与低语，沾染者，轻则心神渐蚀、道途偏斜，重则化为无知无觉的‘零件’，永堕机械梦魇。”

旧日齿轮？机械梦魇？张天成心中寒意更甚，对方所言，与他在千机洞府的感受，以及从沈墨身上察觉的异常，隐隐吻合。

“阁下似乎对此很了解。”张天成试探道，“不知有何指教？又如何避免沦为‘零件’？”

“指教？”灰影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无他，远离与‘齿轮’相关的一切遗迹、古物、乃至……某些痴迷于挖掘‘旧日’知识的人。你手中的碎片，是祸非福，尽早毁去或上交宗门那些老古董处理为妙。至于沾染的‘晦迹’气息……看你根基特异，似乎有独特法门抵御，或许暂时无虞，但需时刻警醒本心，勿要被其低语蛊惑。”

灰影的话，看似警告，却又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冷漠感，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阁下专程约见，只为警告？”张天成追问，“那‘旧日齿轮’究竟是什么？‘影傀’是否与之有关？”

听到“影傀”二字，灰影周身模糊的雾气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影傀……不过是更低级、更粗糙的模仿品，是某些蠢货试图利用‘晦迹’之力却惨遭反噬的失败造物。至于‘旧日齿轮’……”灰影的声音陡然变得虚幻而遥远，“那不是你我现在该探究的层次。知道越多，越容易被‘注视’。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灰影身形开始变淡，似乎就要消散。

“等等！”张天成急忙传音，“若我欲了解更多，该如何寻你？”

灰影即将完全消散的轮廓中，传来最后一句断断续续的神念：“若你……执意探寻……当‘七脉会武’尘埃落定……‘天骄论道’启程之时……或许……可在‘东华古城’……‘万象楼’……寻得……一丝……线索……”

声音彻底消失，灰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柳树下，只余夜风吹拂柳条的沙沙声，以及那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正在快速消散的“晦涩”残留。

张天成立在原地，眉头紧锁。这次会面，信息量巨大，却也带来了更多谜团。

“旧日齿轮”、“晦迹之钥”、“机械梦魇”、“低语蛊惑”……这些词汇勾勒出一个古老、神秘、且极度危险的力量体系。灰影似乎对其有所了解，且态度暧昧，既警告远离，又似乎在最后留下了一个未来可能接触的线索（东华古城，万象楼），前提是能在七脉会武和天骄论道中脱颖而出？

而“影傀”被贬低为“低级模仿品”，说明其背后势力可能只是“旧日齿轮”力量的拙劣窃取者或受害者。沈墨身上的“晦涩”气场，是否意味着他也在接触、甚至研究这种力量？是主动，还是被动？

手中的暗红色碎片，被称作“晦迹之钥”碎片，究竟是开启某物的“钥匙”，还是本身就是一种“污染源”？

张天成感觉，自己仿佛无意间掀开了某个庞大阴谋或古老恐怖的一角。前路迷雾重重，危机四伏。

他将玉盒重新封好，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无论如何，提升自身实力，才是应对一切未知的根本。七脉会武，必须取得好成绩，获得参与东域天骄论道的资格！只有站到更高的舞台，接触到更广阔的世界，才有可能拨开迷雾，看清真相，乃至……掌握自身的命运！

他最后看了一眼北三柳，转身离去，身影迅速融入夜色之中。

清虚峰洞府，灯火彻夜未熄。张天成在静室中，一边巩固修为、打磨剑意，一边消化着今夜所得，并将“东华古城”、“万象楼”这两个名字深深记在心中。

七脉会武之期，日益临近。内门风云，暗流汹涌。而张天成这条潜入深渊的潜龙，在经历了接连的试探、危机与隐秘接触后，鳞爪已渐锋锐，只待那风云际会之时，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