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只是一根线啊。
一根可以被摘掉的线。
林霄的意志,在这片由无数光线组成的宇宙中,荡起一丝冰冷的涟漪。
因果律?听着挺唬人。
说白了,不就是一套写死的后台代码,强制执行一个“死亡”的结果吗?
只要是代码,就有BUG。
只要是连接,就能断开。
他“看”着那根缠绕在慕云溪生命线上的、由污血和怨毒构成的丑陋黑线,心中那股程序员找到BUG时的愉悦感,几乎要压过灵魂被撕裂的剧痛。
什么狗屁法老,什么神魂献祭。
搞了半天,就是个强行加塞的流氓软件。
卸了不就行了?
……
现实世界。
时间并未静止,只是在林霄超脱维度的感知中被无限放慢。
冷岩脸上的笑容已经扭曲成一种病态的欣赏。
他看着双眼流淌着金色液体的林霄,看着他身上那股正在自我毁灭的狂乱气息,怜悯地摇了摇头。
“放弃了?这就对了。”
冷岩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慕云溪那张即将被符文彻底吞噬的脸。
“你看,多么完美的艺术品。‘死亡’这个结果,早已在几千年前就已注定。你所有的挣扎,不过是为这幅画,添上几笔名为‘绝望’的背景色罢了。”
“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了。我会把你制成最完美的标本,和你的女人一起,永远陈列在‘飞升’的殿堂里,作为……”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林霄动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个仿佛已经油尽灯枯、放弃抵抗的男人,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右手。
他的动作很慢,很稳,带着一种与他此刻状态截然相反的、冷静到极致的精准。
他在干什么?
最后的祈祷吗?
还是临死前的抽搐?
冷岩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就连远处状若疯虎的赵莽,也被这诡异的一幕吸引,拳头慢了半拍,满脸都是无法理解的错愕。
林霄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食指和中指微微并拢,对着空无一物的方向,对着那个踉跄冲向石棺的、慕云溪的背影,轻轻地……一划。
那是一个外科医生在手术台上,用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动作。
精准,优雅,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
在因果的宇宙里,林霄的意志化作了一柄亿万丈长的、由纯粹精神力构成的无形手术刀。
这把刀,冰冷,锋利,无视一切法则。
它的目标只有一个——那根寄生在慕云溪生命线上的黑色毒瘤。
“剥离。”
林霄的内心,只有这一个念头。
意志之刃落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能量的碰撞。
那根狰狞的、仿佛由世间所有恶毒凝聚而成的黑线,与那根明亮的、坚韧的银白光线连接的地方,被干脆利落地“切”开了。
就好像,用剪刀剪断一根缝衣线。
简单得可笑。
紧接着,林霄的意志化作一只无形的手,捏住那根黑线的断头,像从伤口里拔出一根毒刺般,轻轻向外一“摘”。
嗤啦——
这是灵魂层面的声响。
那根丑陋的黑线,被完整地、毫厘不差地,从银白色的生命线上剥离了下来。
搞定,收工。
……
现实中,异变陡生!
正冲向石棺的慕云溪,身体猛地一僵。
她脸上的,脖子上的,皮肤下的那些仿佛活物般不断蔓延的黑色符文,在同一时刻,全部静止了!
它们就像一个被按下了暂停键的视频,凝固在了那一瞬间。
“什么?!”
冷岩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变成了惊骇。
这怎么可能!
因果之咒一旦发动,除非受咒者死亡,否则绝无停止的可能!
这是规则!是铁律!
但眼前发生的一切,却在粗暴地、不讲道理地,践踏着他引以为傲的认知。
他死死地盯着林霄。
这个男人,只是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手势,就让已经成立的“果”,发生了动摇?
不!
不可能!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
因果的宇宙里。
被摘下来的黑线,失去了寄生的目标,立刻像一条被斩首的毒蛇,疯狂地扭动、抽搐起来。
一股股纯粹的恶意和毁灭**,从它身上散发出来,试图寻找新的宿主。
林霄冷漠地“看”着它。
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病毒文件已经查杀完毕,现在,这个垃圾文件该怎么处理?
当然是……物归原主。
顺便附赠一个差评。
林霄的目光,穿透了无数光线的阻隔,精准地锁定在了另一根线的源头——冷岩。
那是一根灰黑色的、油腻腻的、缠绕着无数怨念和**的线。
真他妈脏。
林霄的意志,化作一根手指,对着那条狂乱舞动的黑线,极其随意地,轻轻一“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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