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面的好处,夏瑶手指尖在手臂上轻轻敲击,半晌过后,才垂目凝视着着夏一鸣掌心中的龟珠。在此时,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珠子的表面,穿透了隽带诅咒的母树,直抵某个深藏在归墟深处的一知名所在。
“归墟……”她低声喃喃:“如果传说与记载不假,那它如今……还真有可能已经脱离了大循环,成为存在于这世间、但又与这世间万物迥异的异物。”
夏一鸣盯着珠子,再结合她刚才所说,眉头微蹙:“脱离大循环?那它现在算什么?蚌壳里的珍珠?”
“唔……”他的比喻让夏瑶微顿,而后脸色微妙地点头,接着又摇头:“它……的确有点像珍珠,但如果更严谨些……应该是……唔,一个世界上没能痊愈的旧伤口,一个被腐肉与旧日的尸骸污染的疮口,不但没有被‘人’清理掉,让伤口愈合,甚至直到如今,还在被‘人’不时揭开,好方便某些人往里扔‘东西’。”
夏瑶说到这,突然有些讪讪,因为她的原身,也是喜欢往这个疮口里扔垃圾的人之一。
尤其是某些原身不方便直接动手清理掉的‘垃圾’,比如说某些听不懂人话的渣滓之类……
不过那时候,原身只是把归墟当作某个时代最后的遗存,最后的痕迹,一种机缘巧合下形成的‘终焉之地’。却不曾想到,那里可能因为吞噬过太多的历史‘垃圾’,而形成一种外人无法窥探到的异化之魇。
除此之外,她的原身也忽略了那些垃圾体内的‘源质’,是否能正常的回归大循环。
“……”
如果说,那些旧日的被放逐者在归墟留下的不单单是最后的那口怨气,而是连同源质也不能正常回归大循环,只能在那块腐烂的疮口中被侵蚀、污染、扭曲、腐化,最终成为某种‘异物’。那乐子……
可就大了!
对于夏瑶的担忧,夏一鸣捏了捏手中的龟珠,略微思索后,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想那么多干嘛!”
反正归墟都已经存在那么多年了,就算那里头真有东西,也不知孕育了多少年。
“只要它不在我们这个时代爆,那它的乐子再大,跟我们也没多大干系。”
所以……
“相信后人的智慧吧!”说完这一句,夏一鸣抛了抛手中的龟珠,开始回忆打开这玩意的口诀。
夏瑶:“……”
这话,听着着实让人窝火,不过她也承认这里头有点道理(虽然有点歪),但……
“你觉得蚕母找上你,真的是什么巧合吗?”她轻声问道。
夏一鸣微顿,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眉毛微挑,语气平淡地问:“不然呢?”
他与蚕母之所以结缘,是因为《牵丝》,而牵丝……是外公家收藏的法门,听说已经有近千年之久。因此……
“你不会是想说,一千多年前,就有‘人’在打我的主意吧?”说到这,夏一鸣忍不住嗤笑,随口补充一句:“如果真是那样,那就意味着,被算计的不只是我,还有娘娘,也被算计在内,还是在她最鼎盛时期的那一种。”
夏一鸣此番发言一出,夏瑶顷刻间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当盘腿坐于海面、身体正随着海水起伏的少年,正在琢磨那拗口的法诀要怎么念才比较顺溜时,她突然开口:“你说得对!是我……多虑了。”
夏一鸣歪头瞅了她一眼,再次抛出一个关键:“千年前,我可是连胚胎还都不是呢!这要是还能算到我头上,那就意味着你癔想中的执棋者,得有遥望千年之后的实力,同时还要有能把‘天’、‘地’中的‘地’安排入局的实力。”
不是他小看别人,而是……
“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真的有人能算计到能与天帝相对娘娘,那以‘祂’的实力……还需要用‘算计’?”
夏瑶:“……”
这要是真的,那就不只是恐怖,而是……
见她的表情从怔愣变成若有所思,夏一鸣收回放在她身上的余光,随口又说了一句:“我的诞生,本身就源自娘娘的‘消亡’。”
“所以,你是想说……娘娘的陨落,也是被‘人’一手推动的?”说到这里,他脸上显露露出一丝嘲弄,微微摇头:“你还真敢想呢。”
要算计一位继承了‘地母’与‘灵界执宰’这两个尊位的乘天境崇高者,还是在其他几位乘天境的眼皮子底下算计!
“……”
这不叫算计,叫‘恐怖故事’,还是必死之局的那种。
虽然夏一鸣的语气有些不善,但夏瑶却是真正的松了口气,在他旁边盘腿坐下后,才点头,沉声道:“你说得对,是我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原身虽然只是乘天,但她常年身处的可是灵界。那里——是初代地母留下的‘遗产’,有着专门应对乘天之上的特殊手段。
想要绕过它,还能不惊动原身这个最高权限者的情况只有俩——首先是这世间还有寰宇甚至是洞虚不知道在那藏着;二是……初代又‘回来’了,或者说祂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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