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外交部谈判厅。水晶吊灯将室内照得通明,却驱不散围绕在长条谈判桌旁的凝重寒意。几轮交锋下来,最初的程式化微笑和外交辞令早已消耗殆尽。
陈部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着对面那位留着山羊胡、眼神冷硬的毛熊外交人民委员,耐心终于告罄,语气也失去了最初的迂回:“五亿!这是我们最后的、合理的条件!只要款项到位,我们立刻安排撤军,释放贵国所有被俘人员,远东的现状也可以基于新的条约进行协商。这是结束冲突、避免更大损失的最直接途径!”
他身旁,作为北方军全权代表的张辅臣老将军,正襟危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手指偶尔轻轻敲击一下面前的茶杯盖,显得有些……无聊。他心里明镜似的,这钱,毛熊大概率不会给,这谈判,八成是白费口水。
果然,毛熊委员的回应硬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结束敌对状态,可以讨论。但赔款?绝无可能!伟大的苏维埃联盟从未,也绝不会向任何势力支付战争赔款!这是原则问题!”
陈部长心里一股邪火“噌”地就上来了。(原则?你们入侵别人地盘的时候怎么不讲原则?打输了装死的时候怎么不讲原则?现在要掏钱了,开始讲原则了?)他强压着骂娘的冲动,声音也冷了下来:
“既然贵方毫无诚意,那谈判就没有必要继续了。我军在远东的行动纯属自卫反击,如今控制局势,合情合理。贵国的俘虏,我们将依据国际法和自身情况妥善处置。至于远东的未来……恐怕暂时就不劳贵方费心了。或许,我们应该告诉那些还在战俘营里盼望回家的贵国士兵,他们的祖国,已经用‘原则’代替了卢布,放弃了他们。”
这话说得相当重,几乎是**裸的威胁和离间。陈部长也是豁出去了,(踏马的,软硬不吃!连个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一口咬死没钱!没钱你们派个委员来干什么?蹭我们金陵的接待标准吗?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毛熊委员脸色铁青,山羊胡子微微颤动,但态度没有丝毫软化:“贵方如何宣传,是贵方的自由。苏维埃的儿女懂得为何而战,也懂得如何承受牺牲。赔款,绝无可能!如果贵方想用占领和扣押人员来施压,那只会让局势更加恶化!”
谈判彻底陷入死胡同。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张辅臣此时放下了茶杯盖,发出“叮”一声轻响。他看了看面红耳赤的陈部长,又看了看油盐不进的毛熊委员,慢悠悠地站起身。
“看来今天是谈不出什么了。”张老将军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贵方既无诚意解决问题,又无资源赎回失地人员。那依老夫看,这会也没必要再开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战场上没打完的,或者……等到觉得能打完的时候,再说吧。”
说完,他微微颔首,也不等对方反应,便径直转身,带着副官离开了谈判厅,背影干脆利落。
毛熊委员见状,也冷哼一声,抓起桌上的文件,带着随从拂袖而去。
偌大的谈判厅,转眼间只剩下陈部长和他的几个下属,面对着一片狼藉的茶杯和空荡荡的对手席位。陈部长瘫坐在椅子上,感觉身心俱疲,心里苦得像吞了黄连。
(完了……全完了……)他欲哭无泪,(委员长交代必须拿钱,北方军那边也算配合,没掀桌子,还把张老将军这尊“厚道”佛请来镇场子,主导权都在我手里……可千算万算,没算到毛熊是真的一毛不拔啊!这哪是谈判,这是铁公鸡开会!)
他知道,空手而归意味着什么。南京先生对那“五五分账”的一个多亿期盼有多大,现在的失望和怒火就会有多旺。而北方军那边,赵振恐怕也不会满意这个结果。他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窗外,金陵的天空阴沉下来,仿佛也在为这场虎头蛇尾、只剩下一地鸡毛的谈判默哀。陈部长长长地叹了口气,开始头疼回去该怎么写这份注定会让所有人都失望的谈判报告。而毛熊方面,或许正如他们所料,已经开始将希望寄托在即将到来的、严酷的西伯利亚寒冬上——夏天打不过你,等到了零下几十度的冬天,咱们再好好“聊聊”。
奉天,北方军总司令部。赵振看完了张辅臣从金陵发回的密电,随手将电文纸放在一旁,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死硬到底,就是不给钱。”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身旁的张远山说,“这点上,倒是不得不佩服老毛子的骨头。打输了可以,认栽也行,但想让他们掏钱赔款……比让他们把克里姆林宫拆了还难。”
他走到巨大的远东地图前,目光冷峻地扫过那片广袤的区域。谈判破裂,意味着政治解决的途径暂时关闭。那么,就该用军事手段,彻底巩固和扩大战果,将既成事实砸得更牢。
“张远山,”赵振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决断,“记录命令。”
“是!”张远山立刻拿起纸笔。
“一、电令第六兵团司令张小六子:暂停对海参崴的围困状态,转为总攻。限期拿下该城,彻底肃清远东沿海最后之敌据点。具体战术,由他自行决定,我只要结果。”
“二、电令第四兵团司令周铁柱:主力即刻由现驻地出发,西进外蒙古,目标——乌兰巴托。要求彻底控制该城及周边要害,瓦解当地残留王公贵族及亲苏势力,将外蒙古全境,切实纳入我控制之下。”
“三、电令第三兵团司令王志强:以赤塔为基点,向东直至海参崴,沿交通线择要修筑永久性兵站、仓库及防御工事。务必保障一条稳固、畅通、可应对严冬的漫长补给线。所有新建营房、兵站,必须配备完善的供暖设施。同时,将我控制区内所有苏俄侨民、残留技术人员等,一律强制迁离,驱往西伯利亚方向。”
赵振停顿了一下,手指点向地图上外兴安岭以北的广袤森林地带:“至于逃入北部山林的小股毛熊散兵游勇,不必再投入主力围剿。命令前线部队,在主要通道和可能威胁补给线的地方修筑防御哨所即可。冬天就要来了,他们若能在林海雪原里活下去,那是他们的本事。我们……冬天不进攻。”
张远山迅速记录完毕,复述一遍确认无误。
“立刻发报。”赵振挥了挥手。
远东,海参崴外围,北方军第六兵团阵地。
第七步兵师师部收到总司令部转来的兵团命令时,师长和几个团长几乎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不用再跟这帮毛子‘演戏’了!”三团团长李国强把帽子往桌上一甩,脸上露出一种“苦日子熬到头”的畅快,“娘的,明明一个冲锋就能打垮的防线,为了配合上头的谈判,硬是跟他们磨蹭了一个月!佯攻、骚扰、心理战……花样玩遍,就是不能真打。弟兄们都快憋出毛病了!”
指挥部里其他军官也深有同感地点头。北方军的火力、士气和战术素养对困守孤城的海参崴毛熊守军形成碾压之势,但为了给金陵的谈判桌增加筹码,也为了避免过早强攻造成过大伤亡,过去一个月采取了围而不歼、持续施压的策略。这对于求战心切的前线官兵来说,确实是一种煎熬。
“现在好了!”李国强重新戴上帽子,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总司令和兵团司令下了死命令,咱们也不用再收着劲儿了。传我命令:全团立刻进入总攻前最后准备状态!检查武器装备,补充弹药给养,突击队明确任务目标!”
他走到简易沙盘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海参崴城防的几处关键节点上:“按预定计划,一营主攻东侧码头区,撕开缺口;二营伴攻正面,吸引火力;三营和团直属队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扩大战果。炮兵营,给我把库存的炮弹狠狠砸出去,不用省!明天拂晓,我要看到咱们团的旗帜,插上海参崴的制高点!”
命令层层传达下去,原本有些沉闷的阵地瞬间活络起来。士兵们默默检查着步枪、机枪,搬运着弹药箱,军官们抓紧最后时间确认攻击路线和协同信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大战前特有的、混合着紧张与兴奋的气息。
李国强走出团部掩体,望着远处暮色中轮廓模糊的海参崴城。他知道,这座沙皇俄国在东方经营的堡垒、太平洋舰队的重要基地,即将迎来它命运的终结。而北方军的钢铁洪流,将不再有任何保留。
海参崴,这座陷入重围的孤城,在秋日的阴云下喘息。城内尚有约两万毛熊守军,凭借着岸防炮台、老旧舰艇的零星炮火,以运输船运来的有限补给,勉强维持着建制和最后的斗志。但连续的轰炸、围困和消耗战,早已让这些士兵精疲力尽,士气在希望渺茫的等待中不断消磨。
城市地下深处,昏暗潮湿的防空洞指挥部里,弥漫着烟草、汗水和绝望混合的沉闷气味。陆军第105师师长维克托和第88师师长瓦里希相对无言,墙上的作战地图被红蓝铅笔涂抹得一片狼藉,代表北方军进攻箭头的蓝色标记已经几乎合围了整座城市。
瓦里希用力吸了一口劣质烟卷,声音沙哑:“维克托,我们把整个城市都变成了堡垒,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建筑都可能埋着地雷,藏着狙击手。但这同时也是一座钢铁坟墓,我们的活动空间被压缩到了极限。远东舰队……”他瞥了一眼旁边脸色铁青的舰队司令帕威尔,“他们剩下的燃料,连逃到日本海中部都勉强,更别说返回欧洲了。我们,已经是太平洋岸边的最后孤岛。”
舰队司令帕威尔一拳砸在布满灰尘的桌子上,震得几个空罐头盒跳了起来:“孤岛?是靶场!是北方军空军和炮兵练习瞄准的靶场!我们的炮弹库存见了底,舰炮每天只能象征性地打几发,威慑力还不如一堆废铁!舰艇防空?那几门老掉牙的高射炮,连野马战斗机的边都摸不到!克里姆林宫的命令……坚守?拿什么守?用士兵的血肉去堵北方军的炮口吗?!”
他的怒吼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却无人能给出答案。无线电里传来的莫斯科指令永远是那句冰冷的“坚守待援,祖国与你们同在”,但“援”在哪里?或许只有西伯利亚的寒风知道。
海参崴外围,北方军进攻出发阵地。
钢铁巨兽般的坦克和装甲车排成攻击队形,引擎低沉地轰鸣,排气口喷出缕缕白烟。天空中,野马战斗机如同警惕的猎鹰在高空盘旋,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带着独特凄厉尖啸俯冲而下的斯图卡轰炸机。
“斯图卡!是斯图卡!隐蔽——!!!”毛熊阵地上的了望哨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那被称为“耶利哥号角”的俯冲啸音,对于许多毛熊士兵而言,已成为比死亡本身更恐怖的梦魇。这一次,伴随啸音落下的,是更加歹毒的凝固汽油弹。
轰——!!!
橘红色的火球在阵地上猛然炸开,粘稠的燃烧剂瞬间泼洒覆盖大片区域,附着在工事、武器、甚至人体上猛烈燃烧。火焰并非一闪即逝,而是如同活物般流淌、攀附,将氧气吞噬,释放出致命的高温和有毒浓烟。
“又是凝固汽油弹!上帝啊!快躲起来!”一名毛熊军官徒劳地嘶吼着,眼睁睁看着不远处一个机枪堡被烈焰吞没,里面士兵的惨叫仅仅持续了几秒便戛然而止,只有火焰在废墟上噼啪作响。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火焰直接波及的士兵。有人瞬间变成奔跑的“人形火炬”,在极度的痛苦中翻滚、哀嚎,直到化为焦炭;有人半边身子被点燃,皮肉在火焰中扭曲碳化,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剧痛让他们失去理智,有的甚至抓起步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还有少数幸运(或不幸)者被严重烧伤,面目全非,肢体残缺,在后续缺医少药的环境中缓慢而痛苦地走向死亡,或者因无法忍受折磨而自尽。
一桩桩,一件件,血肉横飞、烈焰焚身的惨状,在幸存的毛熊士兵心中刻下了深不见底的血仇与恐惧。北方军在他们眼中,已不再是单纯的敌军,而是来自地狱、驾驭着钢铁与火焰的丑陋魔鬼。
黑夜也并非他们的掩护。毛熊部队曾多次尝试组织夜袭,试图利用黑暗靠近北方军阵地,但往往刚刚集结或行进到半途,就会遭到精准的迫击炮轰击或猛烈的机枪扫射。北方军的哨兵仿佛拥有猫头鹰般的夜视能力,总能提前发现他们的动向。(他们不知道,北方军部分精锐部队已开始试用早期的主动式红外夜视装置,虽然笨重且视距有限,但在固定防线预警上已显奇效。)
即便在白天的常规交火中,毛熊士兵也感到巨大的无力。北方军士兵的枪法精准得可怕,往往在三四百米外就能一枪命中要害。他们手中那被称为“56半”和“56冲”的自动步枪,射速远超老旧的莫辛纳甘,火力持续性惊人。而那种撕布机般嘶吼的mG42通用机枪,以及威力巨大、能将砖石工事轻易撕碎的12.7毫米重机枪,更是成了收割生命的死亡镰刀,一次次将毛熊的反击企图粉碎在阵地前。
此刻,斯图卡引擎的嘶吼仍在城市上空回荡,一架完成投弹的斯图卡正拉起机头,机翼下似乎还残留着凝固汽油燃烧的余晖。而下方,毛熊的外围主阵地已陷入一片熊熊火海,黑烟滚滚,遮天蔽日。
海参崴外围阵地在凝固汽油弹的烈焰与装甲集群的钢铁履带下彻底崩溃。残存的毛熊守军如退潮般溃退回城区,身后是滚滚浓烟和北方军稳步推进的装甲前锋。
地下指挥部里,绝望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瓦里希师长面色灰败,声音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决断:“维克托,帕威尔……投降吧。继续抵抗,除了让更多小伙子白白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你说什么?瓦里希!你疯了吗?你这是背叛!背叛祖国!”帕威尔海军上将猛地站起来,眼睛布满血丝。
维克托也死死盯着瓦里希,嘴唇紧抿。
瓦里希没有激动,只是疲惫地指了指头顶,仿佛能透过厚厚的岩层听到外面的炮火和惨嚎:“背叛?我的部队……第88师,现在还剩下不到三千人。维克托,你的105师还有多少?四千?五千?北方军拿下赤塔只用了十五个小时!海参崴呢?失去外围屏障,这座满是废墟和陷阱的城市,还能撑多久?一天?还是半天?”
他转向帕威尔:“将军,您的舰队是下一个目标。那些停在港内缺乏燃料和防空火力的军舰,在北方军的斯图卡和野马面前,就是静止的靶子。与其被炸成碎片,不如……将它们沉没在港口。”
帕威尔身体一震。
瓦里希继续道,声音低沉却清晰:“把军舰凿沉,堵塞主要航道和泊位。这样,即便北方军占领了海参崴,短期内也无法有效利用这个港口。这,或许是我们最后能为祖国做的事情。然后……为了还能喘气的这几千名士兵,放下武器吧。我们已经尽到了军人的职责,流干了血。现在,该为活着的人考虑了。”
长时间的沉默。只有通风管道传来的微弱震动和远处沉闷的爆炸声。
维克托闭上眼睛,喉结剧烈滚动。帕威尔颓然坐回椅子,双手捂住脸。最终,两人都没有再出言反对。
“好吧……”帕威尔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我下令……海军……自沉舰艇。”说出这句话,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然而,命令的传达需要时间,而城区内的战斗并未停歇。一些失去统一指挥或拒不接受投降命运的毛熊残部,仍在依托断壁残垣进行着绝望的抵抗。弹药即将告罄,但血脉中那股属于“灰色牲口”的剽悍与固执被彻底激发。
一条布满瓦砾的街道拐角,大约三十多名毛熊士兵聚集在一名大胡子连长周围。他们的子弹几乎打光了,手榴弹也用尽,但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决绝。
“同志们!没子弹了!但我们还有刺刀!还有拳头!让那些黄皮肤的魔鬼见识一下,什么是斯拉夫人的钢铁意志!”大胡子连长沙哑地咆哮着,率先将长长的莫辛纳甘步枪上了刺刀,那狭长的四棱刺刀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其他士兵纷纷效仿,发出一片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和压抑的怒吼。他们相信,在近身白刃战中,自己常年严酷训练形成的体格和凶悍,足以撕开北方军的战线。
这,也正是赵振始终没有全面换装全自动的56冲,而保留了大量半自动56半的原因之一。现代战争中步兵冲锋的机会确实大大减少,但战场情况瞬息万变,一旦被敌军不计代价地突入阵地,陷入近距离混战,射速再快的自动武器也可能因敌我交错而难以发挥,白刃格斗几乎无法完全避免。北方军,必须为任何情况做好准备。
看到这群嗷嗷叫着挺起刺刀冲来的毛熊士兵,负责清扫这条街道的一个北方军加强班(约十五人)迅速做出反应。班长一声短促口令:“上刺刀!一组掩护,二组突前!”
“咔嚓!咔嚓!”一片干脆利落的金属撞击声,十几把56半步枪前端瞬间弹出了标志性的三棱军刺。这种刺刀呈棱形,有三道凹下的血槽,刺入人体后不仅能造成严重创伤,且易于拔出,同时血槽能导入空气,加速失血。它不仅是刺杀的利器,其坚固的棱形结构也适合格挡。
北方军士兵脸上没有毛熊士兵那种狂热的狰狞,只有一种冷峻的专注。他们迅速分成两个小组,七八名手持上了刺刀的56半的士兵挺身上前,形成一个半弧形的防御阵线,将另外五六名手持56式冲锋枪的士兵护在身后和侧翼。
“乌拉——!”毛熊士兵嚎叫着冲了上来,莫辛纳甘的刺刀直直刺来,势大力沉,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挡!”北方军前排士兵低喝,动作整齐划一,用56半的枪身或刺刀格架开第一轮突刺。他们的拼刺动作简洁有效,没有丝毫多余花哨,着重于防护要害、格挡突刺、以及迅猛的反击。多年的严苛训练此刻显现出效果——尽管他们更多时候是用子弹解决问题,但每周雷打不动的刺刀训练,让肌肉记忆深刻无比。
“杀!”格挡成功的瞬间,北方军士兵几乎同时发动反击。三棱刺毒蛇般疾刺而出,目标明确:咽喉、心窝、腹部。角度刁钻,配合默契,往往是两三人同时应对一名毛熊士兵,一人格挡吸引,另一人即刻突刺。
“怎么可能?!”一名毛熊老兵惊愕地发现,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刺被对方轻松拨开,还没等他收回步枪,侧方另一把三棱刺已经捅穿了他的肋下,剧痛和迅速流失的力量让他瞬间瘫软。
毛熊士兵的单兵勇武和亡命气势确实惊人,但在北方军有组织、有配合的刺刀阵前,个人的悍勇被迅速消解。北方军士兵三人一组,背靠背或相互侧应,刺刀永远指向威胁最大的方向,步伐移动协调,不给毛熊士兵分割包围的机会。
而被保护在后的那五六名手持56冲的士兵,更是成了致命的收割者。他们冷静地寻找着射击间隙,一旦有毛熊士兵脱离缠斗试图从侧翼突破,或者己方同伴制造出空档,他们便扣动扳机。“哒哒哒……”短促精准的点射声响起,试图迂回的毛熊士兵如同撞上无形的墙壁,接连倒地。56冲在近距离的火力持续性,在白刃战混乱的间隙中发挥了压倒性作用。
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毛熊士兵发现,他们寄予厚望的白刃战,竟然也占不到丝毫便宜。对方拼刺技术娴熟,配合默契,心理素质稳定得可怕,而且还有自动火力在后方精准“补刀”。
短短几分钟,街道上便倒下了二十多具毛熊士兵的尸体,剩下的几人也被逼到墙角,浑身带伤,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绝望。
那名大胡子连长在格斗中被两把三棱刺同时刺中胸腹,他踉跄后退,背靠着烧焦的断墙,手中的莫辛纳甘“当啷”落地。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那个眼神冰冷、刺刀尖还在滴血的北方军士兵,用尽最后力气嘶哑地问:“为……为什么……你们……拼刺……也……”
话音未落,他便顺着墙壁滑倒在地,气息全无。至死,他恐怕也无法理解,为何这支依靠优势火力和空中打击的军队,连最原始的冷兵器搏杀也如此训练有素,如此……可怕。
街道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硝烟味和浓烈的血腥气。北方军士兵迅速检查战场,给重伤未死的毛熊士兵补枪(战场上残酷的惯例),然后收起刺刀,换上新的弹匣,冷漠而专业地继续向下一个街区推进。对于他们而言,这只是一次清扫任务中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证明了总司令保留刺刀训练的前瞻性。而对于海参崴的毛熊守军来说,这绝望的白刃战失败,则彻底击碎了他们最后一丝凭借“钢铁意志”创造奇迹的幻想。投降,或许真的成了唯一不那么糟糕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