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偶有阴云疾驰而过,给本就灰暗的天幕又添了几分压抑。
眼前的千羽学院明明未被两大律者的战争波及,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渗人。
教学楼的玻璃完好无损,操场的跑道还带着淡淡的红色,可寂静得连风穿过走廊的声音都带着回音,像是一座被时间遗忘的坟墓。
景舟眉头微蹙,心底升起一丝不安。
不会吧……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地藏御魂,杖身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刀身闪烁着急促的红光。
这东西简直比狗鼻子还灵,此刻正疯狂昭示着学院深处那股澎湃的崩坏能反应。
若不是他死死攥着,恐怕早就脱手飞进去了。
深吸一口气,景舟感受着体内崩坏能的涌动。
原本惨白的肌肤上再度浮现出无数道紫色纹路,如蛛网般蔓延开来,将他衬托得像是一只即将破茧的蝶,却又带着撕裂般的痛感。
熟悉的剧痛啃噬着他的四肢百骸,皮层内外、五脏六腑都像被无形的砂纸打磨,可奇怪的是,在这极致的痛苦中,竟还夹杂着一丝隐秘的亢奋。
靠,他该不会真成受虐狂了吧?
景舟甩甩头,懒得深究。
身体的自愈能力正以非人般的速度运转,断掉的手臂传来麻麻的痒意,双脚也逐渐踏稳,每一步落下都在地面留下淡淡的紫色印记。
那是崩坏能溢散的痕迹,却在他周身凝聚成一道若有若无的光晕,像是绝境中燃起的一簇火苗。
推开虚掩的校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微缩。
无数学生倒在地上,躯体尚未化作灰烬或死士,却已失去生机,脸色青白如蜡。
他高举手中由地藏御魂转化的长刀,刀刃泛着冷冽的紫光,在灰暗的天光下划出一道醒目的亮线。
校园深处,一个陌生的灰发女孩正闭目跪伏在地。
她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枷锁钉在地面,熟悉的水手服裙摆沾染着尘土,过膝黑袜包裹的长腿微微弯曲,摆出一副认错般的姿势,脊背却无意识地向后挺动,仿佛在抗拒着什么。
真正令人心悸的是,从她身下渗出的无数藤蔓——那些泛着腐绿色的藤蔓如同有生命的灵蛇,缠绕着周围所有倒地的躯体,尖端刺入皮肤,贪婪地汲取着残存的生命能量。
藤蔓表面的脉络闪烁着暗红色的光,与女孩颈间的绿色丝带形成诡异的呼应。
佐藤由乃的意识就像在大海中疯狂飘荡。
她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哦,对了,她叫佐藤由乃,今天早上挨了父母的责骂后,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才上了半节课,窗外突然响起雷鸣般的巨响,然后……记忆就断了。
等她恢复意识时,身体已经动弹不得,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从脊椎蔓延开来。
好疼啊……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被撕裂的痛楚,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像被强硬塞进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躯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藤蔓从掌心钻出,缠绕向无辜的同学。
“所以,这里就是源头吗?”
恍惚中,佐藤由乃那对渐变绿色的瞳孔捕捉到一个身影,正从大门处缓缓走来。
她认得他,毕竟不久前那幕如同中二漫画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对方驾着直升机,嚣张又帅气地降落在操场上,当时她正独自坐在看台发呆,看着他被一位白毛少女扑进怀里,然后温柔地被他抱起。
后来听说,他还带着另一位能飞天遁地的学姐,像超级英雄一样坐着直升机消失了。
可眼前的他和记忆中不太一样,没穿那天的西装,身上的衣服沾着尘土和血迹,左臂空荡荡的,露出缠着绷带的断口,却丝毫没减损那份挺拔的气场。
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紫色光晕,像是披了一层流动的极光,每一步落下,地面的藤蔓都会下意识地蜷缩后退。
景舟挥动长刀,刀刃划过空气发出轻啸,轻易就将地上的藤蔓切成两段。
断掉的藤蔓瞬间失去活力,萎缩成焦黑的枯枝,可连接着根部的藤蔓却如被激怒的灵蛇,在地上扭曲翻滚,似乎在发出无声的抗议。
它们显然察觉到了地藏御魂的威力。
那股侵蚀一切的力量让藤蔓不敢正面碰触,转而借着阴影悄悄绕到景舟身后,尖端凝聚出骨刺般的细点,像一杆淬毒的长矛,猛地刺向他的后心。
“唰!”
一道粉光骤然闪过,八重樱的身影出现在景舟身后,绯色的刀光如流星划破黑暗。
她瞳孔里带着冷冽的寒霜,狐耳因警惕而竖起,仿佛在宣告:没有人可以越过她伤害景舟!
刀光剑影交织的瞬间,无数藤蔓被斩成碎末,绿色的汁液溅在地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那凌厉的刀法连半睡半醒的佐藤由乃都不由得屏息,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粉发巫女像守护神般站在那个男人身后,紫色的和服裙摆随风扬起,与他周身的紫光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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