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已被汹涌的海水淹没,只剩下残垣断壁在浑浊的浪涛中若隐若现。
钢筋混凝土铸造的高楼大厦虽仍倔强地矗立着,玻璃幕墙却早已碎裂殆尽,裸露的钢筋如枯骨般刺向灰蒙蒙的天空,彻底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城市里弥漫着死寂的气息,唯有植物在废墟中疯长,藤蔓顺着断裂的墙体攀援而上,野草从地面各处顶开砖瓦,冒出翠得扎眼的身躯,与周围的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在无声宣告着自然对文明的反噬。
长空市的水体和大气中,都漂浮着对普通人而言足以致命的稀薄崩坏能。
这些无形的能量粒子如同跗骨之蛆,让这里彻底沦为生人勿近的危险禁地。
偶尔还能看到几只崩坏兽在废墟中游荡,它们扭曲的躯体上闪烁着不祥的红光,嘶哑的嘶吼声在空旷的街巷间回荡,更增添了这座城市的恐怖与荒凉。
曾经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如今已沦为一片被遗忘的废墟,空气中处处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悲伤与绝望。
也偏偏是这样的荒地之中,有一个矫健的粉发身影在楼宇间快速移动。
标志性的狐耳在碎发间轻轻颤动,昭示着她的身份;身上那件简易的忍者服勾勒出纤细却充满力量的线条,既能完美展示自身灵活的形体,又能让她保持着如脱兔般的弹跳力。
越过又一栋倾颓的大厦后,她猛地滑地刹车,鞋底在天台的水泥地上犁出一道浅沟。
稳住身形的瞬间,她开始地低头看向下方街巷,向着那个步履蹒跚的青年比出一个安全的手势,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景舟一手拄着由地藏御魂转化而成的拐杖,慢慢走在靠墙的阴影里,尽量缩减着自己的身形。
这片地段的情况有些过于复杂,开车根本就走不通。
而不让八重樱抱着自己在城市里快速移动。
一来是太丢面子,二来是她此刻的状况其实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天台上的八重樱再次确认周边没有威胁后,目光落在自己逐渐变得透明的手腕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抬手想拂去鬓边的碎发,指尖却径直穿过了发丝,虚幻的触感让她喉间发紧。
最后,她站在天台边缘,含情脉脉地望着下方那个略显单薄的身影,目光里翻涌着太多来不及说出口的情绪——担忧、愧疚、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眷恋。
下一刻,她的身影凭空出现在景舟身边,落地时轻得像一片羽毛。
“周边没有崩坏兽。”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抱歉……我没办法,一直在你的旁边。”
说这话时,她的视线落在景舟被绷带缠绕的手臂上,狐耳微微耷拉下来。
刚才在天台看到他走路时的踉跄,她多想冲下去偷偷抚摸一次,可指尖一次次穿过他的衣袖,让她只能死死攥紧拳头,将那份冲动硬生生压在心底。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怕自己眼里的慌乱暴露了那份笨拙的在意。
“没关系。”景舟笑了笑,试着活动了一下肩膀,“我现在也算圣痕觉醒者了,对付普通的死士还是没问题的。”
八重樱听着他故作轻松的语气,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她能感受到他体内微弱的圣痕能量,也知道那点力量在真正的危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可她不敢说破,怕戳穿他的逞强,更怕他察觉到自己过度的关注。
很快,她的身形开始变得更加虚幻,边缘泛起淡淡的白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
她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身,似乎想再靠近他一点,却在即将触碰到他衣袖的瞬间猛地顿住,触电般收回手,背在身后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几乎透明。
最后,她抬起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未说出口的话,在彻底烟消云散前,定格成一道模糊的剪影。
景舟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发,最后却只抓到一把虚无的空气。
他看着手中那根散发着微光的拐杖,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有句话他一直都没说出口——八重樱太冲动了。
在他提前制定好计划的时候,她突然现身挡在自己身前,差点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
后来捅向空之律者的时候,更是不顾一切地将自己所有的崩坏能都灌了进去。
好消息是,那股庞大的能量让地藏御魂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威力!
这把本就能通过病毒操控普通人灵智的武器,在那一刻硬生生将空之律者的意识成功封印,为他争取到了关键的时间。
坏消息是,他现在虚得厉害。
啃光了一整艘战列舰级别的崩坏能反应堆,加上两个律者战斗时逸散的余波,好不容易攒下的能量,几乎能顶得上两名S级女武神的总储量,结果被她那一下全打了出去。
太亏了,也太费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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