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尘土扑面而来,张和平眯了眯眼,仰头打量着这近十米高的电线杆和上面那团乱麻。头疼是真头疼,但系统赋予的知识让他心里并非毫无章法。
他放下沉重的工具包,发出“哐当”一声轻响。先从包里取出那副用厚实帆布和牛皮制成的电工安全带,以及一对带着锯齿状铁刺的登杆脚扣。
他动作麻利地将宽厚的腰绳在电线杆底部牢牢捆扎结实,用力拽了拽,确认稳固。接着蹲下身,将脚扣分别套在厚重的棉鞋上,调整好松紧。冰冷的铁刺紧贴着鞋底。深吸一口气,他双手抱住冰冷刺骨的木质电线杆,双脚交替,利用脚扣的锯齿稳稳咬住杆体,配合腰绳的支撑,身体一纵一纵,如同猿猴般敏捷而稳健地向杆顶攀去。
寒风在耳边呼啸,吹得他脸颊生疼,越往上,风势越大,杆子似乎都在微微摇晃。
终于攀爬到故障点附近。他先用腰绳上的安全钩挂住横担,将自己稳稳地固定在杆顶,这才腾出手来。近距离观察,情况比下面看到的更糟。断线纠缠,绝缘破损,一些接头只用黑胶布草草缠裹,在风雪侵蚀下早已老化失效,隐患重重。
“先从安全开始。”张和平默念着系统知识和电工安全准则。
他先从电工皮带上的帆布工具套里抽出那支至关重要的高压验电笔。虽然王主任说已经断了电,但经验告诉他,流程绝不能省。他小心翼翼地将验电笔金属探头分别靠近每一根断线和缠绕的线束。
验电笔的氖泡在几根看似死寂的断线附近,突然发出了微弱但清晰的辉光!
“果然有感应电,或者附近回路有反送电的可能。”张和平心头一凛,暗自庆幸自己的谨慎。带电作业是绝对禁忌。
他立刻从工具包里拿出绝缘胶带,动作迅速而精准地将那几根可能带电的线头以及破损裸露的铜芯,一层层、严密地包裹起来,确保完全绝缘隔离,形成临时保护。这步操作,杜绝了意外触电的风险。
处理完带电隐患,他才开始解决主要故障——断线和混乱的走线。
他从工具包侧袋抽出一把锋利的电工刀。刀光一闪,果断地将那两处被风扯断、端口已经氧化发黑的线头齐根削掉,露出里面新鲜、导电性良好的铝芯。
接着,他从腰后的工具皮套里取下两副崭新的铜质线夹。这种线夹内部有锯齿状的沟槽,专门用于在电线杆上无需截断主线就能可靠地连接导线。
他仔细地将处理好的断线线头穿入线夹的U型槽中,用配套的螺栓和扳手用力旋紧。随着螺栓的紧固,线夹内部的锯齿深深咬合进铝芯,形成牢固且电阻极低的电气连接。他用力拽了拽连接好的线头,纹丝不动。
解决了主干线,接下来是梳理那团乱麻般的支线。系统赋予的知识让他对电流路径和负载分配有着清晰的认知。他像解开一团纠结的毛线,耐心而果断地将不同方向的支线一根根分离、理顺。
对于绝缘层破损的,他毫不吝啬地剪掉破损段,重新用线夹或规范的缠绕法进行连接,并用多层高性能绝缘胶带严密包裹,确保防水防潮。
最麻烦的是几处因长期摩擦或老化导致绝缘严重劣化的线路。张和平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工具包底部拿出一卷崭新的同规格黑色胶皮绝缘电线。他利落地剪掉老化段,截取适当长度的新线,用最规范的方式进行更换连接。新线在灰暗的背景下显得格外醒目,代表着安全与秩序。
寒风中,张和平的双手早已冻得通红麻木,动作却依旧稳定、精准。每一次拧紧螺栓,每一次缠绕胶带,都透着一种专注的匠气。他腰间的工具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在这北风的呼号中,竟有几分奇特的韵律感。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最后一处乱麻被理顺,最后一处破损被更换,最后一圈绝缘胶带牢牢缠紧,张和平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白色的哈气瞬间被风吹散。他再次用验电笔复查了一遍所有处理过的节点,确认安全无误。
低头看去,脚下的电线杆周围,原本垂落的“死线”和乱麻般的线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条清晰、稳固、走向合理的主干和支线,虽然依旧朴素,却充满了秩序与力量感。
他小心翼翼解开安全钩,再次确认腰绳稳固,然后利用脚扣,一步步谨慎地从杆顶降下。双脚重新踏上坚实冻土的那一刻,他才感到刺骨的寒意和疲惫排山倒海般袭来,手指几乎失去知觉。
匆匆赶往下一处故障点,同样的流程再次上演。验电、绝缘、断线重接、梳理乱线、优化布局……等他拖着几乎冻僵的身体,修完整条街最后一处断线,时间早已过了晌午。
街道办食堂里,午饭的高峰已过。负责打饭的刘婶看着姗姗来迟、一身寒气、脸颊冻得通红的张和平,眼里带着点同情。她拿起勺子,在已经见底的大菜盆里使劲刮了刮,勉强凑了大半勺几乎看不到油星的熬白菜,又从一个更小的盆里,舀出一个明显比正常小了一圈的杂粮窝头,放在张和平的粗瓷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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