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英拉着张和平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是她出嫁前的闺房,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墙上贴着几张年画。
“坐床上,我给你打水洗把脸。”陈淑英说着就要出去。
张和平拉住她:“淑英,我没事,你别忙了。”
陈淑英转过身,看着丈夫的脸,眼泪又掉了下来:“你知道我今天有多害怕吗?爸回来说你们要去抓特务,那些人都有枪...我这一下午坐立不安,想去找你又不敢,怕耽误你们工作...”
张和平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抚:“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但淑英,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我是供电所所长,变电站是我的责任。”
“我知道,我都知道...”陈淑英抽泣着,“我就是...就是害怕失去你。咱们结婚才多久啊,好日子才过多久...”
“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张和平擦去她的眼泪,“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一点伤都没受。”
陈淑英仔细打量丈夫,确实没有受伤的痕迹,这才稍微放心。她拉着张和平在床上坐下,自己靠在他肩上:“跟我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爸只说你们行动成功,具体的不肯多说。”
张和平简要把经过说了一遍,略去了最危险的细节。但陈淑英何等聪明,听到“开枪”、“搏斗”这些词,脸色又白了。
“以后...以后还会不会有这种危险?”她小声问。
张和平沉默片刻,实话实说:“淑英,这次的事儿只能说是个特例,以后不一定就让咱碰上。不过我答应你,以后一定更加小心,为了你,我也要保护好自己。”
陈淑英点点头,紧紧抱住丈夫的腰。两人就这样依偎着,谁也没再说话。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屋里没开灯,只有街灯的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张和平感受着妻子温暖的体温,闻着她身上熟悉的皂角香味,身心终于彻底放松。困意再次如潮水般袭来,他眼皮越来越重...
陈淑英察觉到丈夫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知道他睡着了。她轻轻调整姿势,让张和平躺得更舒服些,然后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看着丈夫熟睡的侧脸,她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有心疼,有骄傲,有担忧,更有深深的爱意。
她也闭上眼睛,就这么抱着丈夫,渐渐沉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钥匙开门声和说话声,把两人吵醒了。
“妈,您买这肉可真肥,看着就香!”这是小舅子陈北平的声音。
“嘘,小声点,你姐夫可能在休息。”陈母压低声音说。
张和平和陈淑英相视一笑,起身整理衣服。打开房门,只见客厅里已经热闹起来——不仅陈父陈母回来了,大姐张爱梅和姐夫周卫国也来了,连周父周母都在。
“和平醒了!”周卫国第一个看到他们,笑着打招呼。
周父,区里的领导,大步走过来,重重拍了拍张和平的肩膀:“好小子!我今天在区里开会,李副局长汇报案件时专门提到了你!临危不惧,勇斗特务,好样的!”
张和平有些不好意思:“周叔过奖了,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
“过分谦虚就是骄傲!”周父爽朗大笑,转头对陈父说,“老陈啊,我可真羡慕你,有这么个好女婿!李副局长在会上直接说,想把和平调到公安局去,说他这样的好苗子放在供电所可惜了!”
陈父正在泡茶,闻言微微一笑:“老周,你家卫国不也是好样的?爱梅也是好样的。”
两位长辈相视而笑。张和平注意到,虽然岳父表面上淡定,但眼角的笑意藏不住。
这边周母和陈母已经进了厨房,传来切菜剁肉的声音。张爱梅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走过来,关切地看着弟弟:“和平,没受伤吧?淑英下午往我单位打了三个电话,担心得不得了。”
“姐,我没事。”张和平扶姐姐坐下,“你身子重,别站着。”
周卫国也凑过来,压低声音:“和平,今天行动的具体情况李副局长跟我透了些。你那几招功夫,把鬣狗那伙人打得落花流水,现在公安局里都传开了!”
陈北平听到这话,眼睛发亮:“姐夫!你真的一个打好几个?还会功夫?教教我呗!”
陈淑英瞪了弟弟一眼:“北平,别闹。你姐夫今天累坏了。”
“我就问问嘛...”陈北平缩缩脖子,但眼神还是充满崇拜。
张和平笑了:“北平,想学功夫是好事,但得先打好基础。等有空了,我再教你几招。”
“太好了!”陈北平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厨房里,两位母亲一边忙活一边聊天。
陈母把五花肉切成方块,叹了口气:“嫂子,你是不知道,淑英这些天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和平在供电所工作,本来以为就是管管电,谁想到还能碰上特务...”
周母正在洗白菜,宽慰道:“孩子有出息是好事。我家之前干地下党那会儿,我也是天天提心吊胆。但后来想明白了,咱们是在保卫国家,这是光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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