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蛇出洞?”张和平眼神一凝。
“对!”张吉海肯定道。
“让变电站里面值班的同志,找个合理的理由,比如就说去支援轧钢厂那边的电路抢修,大张旗鼓地离开。造成工地内部空虚的假象。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如果他们的目标真是变电站里的设备,看到这个机会,很可能会按捺不住,自己跳出来!到时候,我们再视情况行动,争取抓个现行!”
张和平立刻明白了二叔的意图,这确实是在当前情报不足的情况下,最稳妥也最有可能取得战果的策略。他毫不犹豫地点头。“二叔,这个办法好!我同意!”
张吉海见侄子支持,心中稍定,但眉头依旧紧锁。
“不过,光靠我们这几个人,力量还是单薄了点。万一对方人多,或者持有武器,我们很难控制局面。最好能通知街道民兵队和轧钢厂的保卫科,让他们立刻派人过来支援,在外围形成包围,确保万无一失!”
“没问题!”张和平立刻接口,他扭头看向身边虽然依旧脸色发白但已经勉强镇定下来的李小东,快速而清晰地吩咐道。
“小东!你现在立刻骑我的车,去变电站里面!找到值班的老王他们,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们所有人,立刻跟你一起,以‘紧急支援轧钢厂电路抢修’的名义,撤离工地,赶往轧钢厂!”
他特别加重语气,盯着李小东的眼睛嘱咐。
“记住!一定要让他们表现得自然一点,就像是正常接到抢修任务出发一样!路上不要交头接耳,不要东张西望,更不要表现出任何异常!”
“到了轧钢厂之后,你立刻去找他们厂的保卫科,当面说明我们这边的情况,请求他们立刻派精干人员,携带武器,悄悄过来支援!让他们到了附近先隐蔽起来,听我二叔的指挥!”
李小东听着这一连串紧张刺激的安排,心脏又开始狂跳,但他看到张和平那沉稳坚定的目光,以及旁边公安同志严肃的表情,知道此事关系重大。
他用力咽了口唾沫,狠狠地点了点头,声音还有些发颤但努力保持着清晰。“明……明白了,所长!保证完成任务!”
张和平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别怕,照我说的做,快去!”
张吉海也对身边一个身手矫健的年轻民警吩咐。
“小陈,你熟悉路,立刻跑步去街道民兵队值班室,通知他们队长,让他们立刻集合人手,携带武器,秘密赶到预定区域待命!注意隐蔽!”
“是!所长!”那名被称为小陈的民警毫不拖泥带水,应了一声,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窜出胡同,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李小东也深吸一口气,推起张和平的燃油助力车,再次踹着启动。
“突突突……”
发动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他跨上车,看了一眼张和平和张吉海,然后一拧油门,车子朝着百米外的变电站工地大门驶去。
张和平和张吉海等人则屏息凝神,隐藏在黑暗的胡同里,目光紧紧盯着工地大门的方向,等待着“蛇”被引出洞,或者……自己按捺不住冒出头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晚的寂静被放大,每一丝风声草动都牵动着潜伏者们紧绷的神经。
没过多久,只见变电站工地那两扇临时搭建的铁门被从里面打开,几道手电光柱晃动着,以老王为首的几名变电站值班人员,跟着李小东,快步走了出来。
他们互相之间几乎没有交谈,只是埋头赶路,朝着轧钢厂的方向快步走去,脚步声在夜空中回荡,渐渐远去。
工地的大门,在他们身后,仿佛不设防般地,缓缓合拢,只留下一条缝隙,里面一片黑暗和寂静,如同一个张开了口的陷阱。
埋伏在暗处的张吉海、张和平以及几名民警,眼神更加锐利,呼吸也放得更轻。他们知道,戏台已经搭好,就等着“演员”登场了。
李小东和变电站值班长老王以及另外几名值班人员,一路沉默而快速地赶到了灯火通明、却弥漫着紧张混乱气氛的轧钢厂。
厂区大门处,保卫科的干事已经加强了警戒。看到供电所的人赶来,一名干事立刻上前引导他们前往故障地点。
老王等人是经验丰富的电力工人,一到现场,看到那被利刃粗暴剪断、裸露着铜芯的粗电缆,以及因此停电而陷入黑暗和停滞的几个关键车间,心里都是一沉。
他们二话不说,立刻与轧钢厂电工班的工友们汇合,投入了紧张的抢修工作中。探照灯被打起,工具被摊开,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工人们焦急的汗水味。
而李小东则趁着众人忙碌、无人注意的间隙,悄无声息地溜到了厂大门旁的保卫科值班室。他亮明了自己供电所工作人员的身份,值班的保卫科干事不敢怠慢,立刻引他见到了今晚负责带班保卫科副科长刘闯。
刘闯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眼神锐利,一看就是行伍出身。他正为厂里电路被破坏、生产停滞的事焦头烂额,看到李小东这个供电所的人单独来找他,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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