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和平离开后,黑市的阴影角落里,易中海和贾东旭像两只警惕的老鼠,缩在一个卖粮食的小摊前。
摊主是个裹着旧军大衣、帽檐压得很低的粗壮汉子,面前铺着一块脏兮兮的麻袋,上面放着几个半空的面口袋,隐约露出里面黄褐色的棒子面和高粱米。旁边还有个小小的杆秤。
贾东旭蹲在前面,手里捏着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声音带着哀求。
“大哥,再便宜点行不?这棒子面……一块五一斤也太贵了!粮站才卖一毛多……”
那摊主嗤笑一声,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不耐烦。
“粮站?粮站你有票吗?有票你上我这儿来干嘛?爱买买,不买滚蛋!别挡着老子做生意!”说着,他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下。
易中海站在贾东旭身后,眉头紧锁,围巾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阴沉的眼睛。他知道这黑市里的贩子大多有些背景,跟管理黑市的人沾亲带故,不好惹。他拉了拉贾东旭的袖子,示意他别冲动。
贾东旭急得额头冒汗,他们家粮本儿上已经没有定量了,眼瞅着就要断粮了,棒梗这几天吃不饱饿得直哭,贾张氏更是骂骂咧咧。
他这次出来,把贾张氏给的那点钱都带上了,也就够买十斤棒子面的。可十斤面,够一家五口吃几天?
可贾张氏多精明的人,知道易中海跟着怎么可能给更多的钱。摆明着是想让易中海这个师傅替他们家掏钱。
“小兄弟,您看,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易中海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试图套近乎。
“家里孩子饿得哇哇哭,您就行行好,便宜点,一块三一斤,我们多买点。”他试图展现一点轧钢厂大师傅的威严,四合院儿里的威信算是别想了。
但在这法外之地,这点威严显得苍白无力。
摊主根本不买账,冷哼一声。
“一块五,一分不能少!就这个价,多少人抢着要呢!你们不买,后面还有人排队!”他指了指身后黑暗中几个若隐若现、同样等着买粮的人影。
贾东旭绝望地看向易中海,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哀求。
“师傅……这……这怎么办啊?十斤面……根本不够吃到月底……”
看着贾东旭这副窝囊样子,易中海心里一阵烦躁,但更多的是一种紧迫感和算计。
他最近在院里的日子很不好过。
傻柱因为何雨水工作的事,明显跟他离心离德,跟张和平走得越来越近。
聋老太太态度暧昧,似乎不想再掺和院里争斗。
阎埠贵和刘海中那两个老家伙,更是各有各的小九九,上次想给贾家募捐点粮食,还被他们联手给搅和黄了,说什么要“公平”、“不能助长不劳而获的风气”,差点让他下不来台。
现在,他能牢牢抓在手里的,似乎就只有眼前这个不成器、却注定要给他养老的贾东旭了。如果连贾家这根线都断了,他在四合院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还想重新树立威信、当隐形“太上皇”?简直是做梦!
想到这里,易中海把心一横。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对贾东旭说。
“东旭,别急。”然后转向摊主,语气带着一种忍痛割爱的沉重:“师傅,一块五就一块五!给我们来……来二十斤棒子面!”
“师傅!”贾东旭又惊又喜,差点叫出声。
摊主也有些意外,打量了一下易中海,似乎想看看这个看起来穿着体面些的老头能掏出多少钱。
易中海没理会贾东旭,伸手从内衣口袋里摸索出一个用手绢包着的小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沓相对整齐些的零钱。他仔细数出三十块钱,递了过去。
这也就是他这个月工资的一小半。
摊主接过钱,就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确认无误,脸色稍霁。他利索地拿起杆秤,开始称面。
粗糙的手抓着棒子面,倒入贾东旭带来的一个旧面袋里。秤杆高高翘起,摊主又抓了一小把添进去,算是给了点“优惠”。
“喏,二十斤,高高的。”摊主把沉甸甸的面袋子递给贾东旭。
贾东旭连忙接过,感受着那实实在在的重量,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连声道谢。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易中海心里却在不停的盘算。
三十块钱啊!不能就这么没了!
但他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眼神中甚至露出一丝“关爱晚辈”的神采,拍拍贾东旭的肩膀。
“行了,有了粮就好,赶紧回家吧,别让孩子们等急了。”
两人不敢多留,贾东旭费力地扛起面袋子,易中海在一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前一后,如同做贼一般,迅速离开了这个让他们既痛恨又不得不来的黑市角落,朝着四合院的方向匆匆赶去。
夜色掩映下,易中海的眼神复杂难明,对于这三十块钱他并不心疼,九牛一毛而已,此刻易中海心中更多的是对未来掌控局势的重新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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