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永兴坊,李宅。
李昭然推开书房门,略带疲惫的脸上已恢复了几分血色,但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凝重。书房内,陈淮安、郑大富、杜甫、清风四人早已等候在此。桌上,热茶袅袅生烟,几碟精致点心却无人动筷。
看到李昭然安然归来,众人明显松了口气,但气氛依旧沉重。
“昭然兄!”
“居士!”
“李前辈!”
众人纷纷起身。郑大富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第一个冲上来,上下打量着李昭然:“没事了吧?宫里没为难你吧?陛下怎么说?”他脸上还带着些许昨日奔波的憔悴,但精神头已恢复大半。
杜甫和清风也关切地望来。陈淮安则相对沉稳,递上一杯热茶:“先坐下歇息,喝口茶缓缓神。”
李昭然接过茶盏,感激地看了众人一眼,在主位坐下。他深吸一口气,将御书房面圣的经过,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重点传达了女帝的旨意:继续深挖血衣侯案线索,严密监控地气水脉,并全力追查幕后黑手及其“大局”。
“…陛下已洞悉此事非同小可,命我等全力以赴,鸾台与天师府会全力配合。”李昭然沉声道,“然则,玄真子及其核心党羽已然遁走,踪迹全无。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看似不少,实则…断头去尾,难以直接指向其藏身之所或下一步行动。”
书房内一时沉寂下来。玄真子这等高手,一旦刻意隐藏,想要将其挖出,无异于大海捞针。线索,似乎真的断了。
“那…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郑大富挠了挠头,有些泄气,“总不能干等着那老杂毛自己跳出来吧?”
杜甫眉头紧锁,清秀的脸上满是忧思:“玄真子虽遁,但其所作所为,必有目的,必有根源。或许…我们该将已知的案情,从头到尾,再细细梳理一遍?看看能否从中找到新的突破口?”
清风小道童也点头附和:“杜小友所言极是。贫道觉得,这几桩案子看似独立,内里却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能理清其脉络,或能窥见那幕后之人的真正图谋,从而推断其下一步动向,乃至…其身份!”
陈淮安眼中闪烁着学者特有的探究光芒:“复盘案情,确有必要。我等所知信息,较之以往已大为丰富,尤其玄真子那番自白,提供了极重要的视角。或许…真能拼凑出不一样的图景。”
李昭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正合我意。玄真子这条明线暂断,我等便需另辟蹊径。而这蹊径,或许就藏在过往这些案子的细节之中!诸位,今日我等便效仿那刑部老吏,将这数月来历经的种种,一一摊开,细细研磨!”
说罢,他起身走到书房一侧的一张大幅宣纸前,执起笔。其余四人也都围拢过来,神情专注。
李昭然笔尖点下,首先写下“红丸案”三个字。
“此案乃一切之始。”他沉声道,“根据玄真子自述及其我等调查:
玄真子为求速成‘逆仙’之道,需萃取‘红尘龙元’。
因此炼制特殊‘红丸’,诱骗病重先帝服下,污染其龙气,趁机抽取龙元。结果先帝中毒身亡,龙元被玄真子汲取,但其自身亦遭反噬,堕入逆种。
有个疑点就是那邪典丹书来源?那‘神秘人’在此过程中扮演何种角色?是提供丹书,还是仅是引导?”
接着,他写下“锁龙阵”。
“此案最为凶险,我等亲身经历:
玄真子言受神秘人指令,炼制‘怨龙魔傀’,作为开启某扇‘门’的‘钥匙’。
于西龙门石窟怨龙坑布下‘万灵血饲逆元阵’,以血祭滋养龙魂残骸怨气,试图将其炼化为可控魔傀。
现在锁龙已成,血祭亦持续进行,魔傀炼制已至关键,但核心步骤被我等打断,玄真子遁走。
但那 ‘门’究竟在何处?魔傀如何成为钥匙?那‘门’里又有什么?”
然后,是“镇河铁牛案”。
“此案发生在前朝,我等通过卷宗及民间记载得知:
镇河铁牛是为破坏关键水脉节点,改变地气风水,制造混乱,削弱国运。
首先摧毁前朝皇室用于镇水、休憩的‘水阙云宫’庄园,并在其废墟下的河床深处,以邪法布设了扭曲的‘镇河铁牛’,持续败坏水脉。
水阙云宫被毁,水脉受损,洪水频发。卷宗记载,案发当日,恰有数位前朝皇子于水阙云宫中议事或休憩,皆不幸罹难!
为何偏偏选在皇子聚集之时?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最后,他重重写下“血衣侯案”。
“此案最为蹊跷,亦是陛下命我等深挖之核心:
玄真子未明确提及。但现场遗留秘画《秋山行旅》,与黑莲教邪阵同源。
血衣侯府满门被屠,惨烈无比。官方结论为‘逆种寻仇’。
血衣侯府除名。秘画《秋山行旅》流入宫廷,后赐予我。
根据玄真子反应及秘画关联,此案极可能亦为黑莲教所为。然最新信息:墨血盟可能也有介入,因为血衣侯白亦飞被蛊惑转化为了逆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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