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国师 第172章 意志合，锋芒露

徐锐拨付的一百名锐士，很快便被集结到营地边缘特意划出的一片空地上。

这些士兵都是从各营挑选出来的好手，要么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要么是身手矫健、胆气过人的新锐，此刻却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锦衣卫的赵大人将他们召集起来，所谓何事。

尤其看到站在赵干身旁的拓跋雄、柳如烟和南宫玉，更觉奇怪——这组合，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操练寻常战阵的样子。

赵干站在众人面前，目光扫过这一张张或疑惑、或好奇、或带着几分桀骜的面孔，心中也是压力巨大。

他知道，要让这些信奉刀枪拳脚的汉子理解并接受“气运战阵”的概念，绝非易事。

他清了清嗓子，运起内力，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诸位弟兄！我知道你们心中疑惑！今日召集诸位，并非操练寻常弓马刀枪，而是要演练一门……一门全新的战法！此法，乃天衍国师所创，名为——‘气运战阵’！”

“气运战阵？”

“啥玩意儿？”

“听着咋这么玄乎？”

底下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士兵们脸上的疑惑更浓了，甚至有人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

当兵吃粮，靠的是真刀真枪，这气运什么的，不是庙里和尚道士才搞的吗？

拓跋雄见状，眉头一拧，上前一步，声若洪钟地吼道：

“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点！国师的本事，老子亲眼见过！

在金陵，国师引动万民之气，把魔主都打回去了！那是假的吗？

现在国师重伤昏迷前留下这破敌妙法，你们这帮兔崽子还敢怀疑？”

他这一吼，带着沙场悍将的煞气，顿时将嘈杂声压了下去。

士兵们虽然心里未必服气，但也不敢再公然议论。

赵干接过话头，语气沉稳而有力：

“我知道诸位难以理解！起初，赵某亦是如此！但国师之法，玄妙非常！

无需尔等理解其中深奥道理，只需按照我的指令，站定方位，凝神静气，回想你们为何而战！

是为了给朔风城死难的弟兄报仇！

是为了守护身后的家园父老！

是为了我煌煌天朝不容侵犯的尊严！”

他将林微关于“信念”为核心的理念，用最直白、最能激发士兵共鸣的话语阐述出来。

“现在，以十人为一队，分成十队！每队自行推举一人为‘队首’！

队首站于前，其余九人分列左右后三方，呈三角锋矢阵型！”

赵干开始下达具体指令。这是他与拓跋雄等人根据“四方基础阵”简化推演出来的、最适合小队作战的基础阵型。

士兵们虽然不明所以，但军令如山，还是迅速行动起来，很快便分成了十个小小的三角阵型。

“闭目！凝神！回想你们的仇恨！你们的责任！你们想要守护的一切！”

赵干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感染力，

“将这股意念，集中于你们队首的身上！想象你们的力量、你们的意志，通过队首，与相邻的队伍连接在一起！”

空地上一时寂静下来，只有寒风吹拂旗帜的猎猎声响。

士兵们依言闭目，努力去集中精神。起初，场面显得有些滑稽，不少人眉头紧锁，表情怪异，显然并不适应这种“静立发呆”式的操练。

拓跋雄、柳如烟和南宫玉则分散开来，行走于各小队之间。

拓跋雄负责以自身狂猛的意志感染那些气血旺盛的士兵；

柳如烟则以清冷的剑意引导士兵心神凝聚；

南宫玉则仔细观察着每个小队的气息流转，不时低声对队首进行细微的调整。

赵干站在场地中央，感受着这片区域气息的变化。

起初是一片散乱，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些小队开始散发出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场”。

尤其是其中一队，队首是一名沉默寡言、眼神却异常坚定的老兵，他身后的九名士兵似乎也格外投入，十人的呼吸渐渐趋于同步，一股同仇敌忾、誓雪前耻的惨烈气息隐隐凝聚成形！

“就是现在！”

赵干眼睛一亮，对那支小队喝道，

“第三队！队首王铁柱，引领你的队伍，向前三步，气势不散！”

那名叫王铁柱的老兵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任何犹豫，沉声低喝：

“第三队！进！”

他迈步向前，身后的九名士兵几乎同步踏出，步伐整齐划一！

更令人惊讶的是，在他们移动的瞬间，那股无形的“场”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如同被压缩的弹簧，凝聚于他们小小的三角阵型之前，使得他们这一步踏出，竟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仿佛不是十个人，而是一个整体在移动！

站在他们正前方感受的一名负责监督的百夫长，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等他反应过来，脸上顿时露出了骇然之色！

这……这是什么？

不仅仅是这一队，随着操练的进行，另外几个小队也陆续找到了感觉。

虽然程度不同，但那种“意志初步相连，气息隐隐共鸣”的现象，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操练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

当赵干宣布结束时，参与操练的一百名锐士，虽然身体并未像寻常操练那般疲惫，但精神却感到一种奇异的亢奋与充实。

他们互相看着，眼中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怪了……刚才那一瞬间，我感觉……感觉好像能明白旁边兄弟在想啥？”

“是啊！步子都不用喊，就知道该怎么迈！”

“浑身暖洋洋的，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充满了惊奇与兴奋。

赵干、拓跋雄四人聚到一起，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成功了！虽然还很稚嫩，但方向绝对没错！”赵干握紧了拳头。

拓跋雄咧嘴大笑：“哈哈！老子现在感觉，带着这帮小子，能直接去捅了蛮子大营！”

柳如烟虽未说话，但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南宫玉则是飞快地记录着刚才观察到的各种数据和现象，眼中闪烁着研究的光芒。

消息很快传到了中军大帐。

当徐锐听到亲兵详细汇报了操练场上的奇异景象，尤其是那名百夫长被十人小队气势所慑后退半步的细节时，他猛地从帅椅上站了起来，脸上充满了震惊！

他原本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拨付了一百人给赵干折腾，内心深处并未抱太大希望。

然而，这短短半日的操练，竟然真的出现了如此诡异而神奇的效果？

难道……那虚无缥缈的“气运”，真的能够化为实实在在的战力？

徐锐在帐中来回踱步，心中的震撼久久无法平息。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低估了那位年轻国师的手段，也低估了这种全新战法可能带来的变革！

“传令！”

徐锐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从明日开始，再拨五百……不，一千锐士，交由赵指挥使统一操练此法！

所需物资，一应优先供给！

本将军倒要看看，这‘气运战阵’，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意志初合，锋芒已露。

一股全新的力量，正在这支新败的军队中悄然孕育。

而这一切，都被远处山巅之上，一个借助法器遥遥窥视着军营的白袍身影，尽收眼底。

那白色木制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更加冰冷而感兴趣的笑容。

“有意思……竟然真的开始凝聚‘军魂’的雏形了吗？此界蝼蚁，倒是总能给我一些惊喜……不过，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