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但绩效不合格 第4章 第一把火：灵炭标准化

晨曦微露，青岚宗残破的演武场上，稀稀拉拉地站着仅存的十几名弟子。宗主凌云子面色灰败地宣布了黑山派的三日通牒，人群顿时一片死寂，绝望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

“难道……天要亡我青岚宗吗？”一位年轻弟子带着哭腔喃喃道。

“未必。”

一个平静却清晰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陈默从人群后方走出，站到了凌云子身旁。他目光扫过一张张麻木或惊恐的脸，最后看向凌云子，微微颔首。

“宗主，诸位师兄弟，”陈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力量，“黑山派欺人太甚，但坐以待毙，绝非我辈修士所为。我有一法，或可一试，为宗门搏一线生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疑惑，有不信，也有一丝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期盼。

“陈默，你有何办法？”凌云子声音沙哑，眼中燃起微弱的希望。

“问题出在我们的‘产品’上。”陈默用了个前世的名词，见众人不解，改口道，“出在我们赖以生存的‘青岚灵炭’上。据我观察，其品质时好时坏，极不稳定，这才是我们卖不上价钱、乃至亏损的根源。”

负责管理炭窑的执事张莽，一个面色黝黑、身形壮硕的中年汉子，闻言眉头紧皱，粗声粗气道：“陈师弟，你入门尚浅，不懂炼炭之妙。灵炭品质，关乎灵木年份、火候把握、甚至当日天时，岂是那么容易稳定的？全凭老师傅的经验手感！”

“张师兄所言，正是问题所在。”陈默不慌不忙，“经验手感，因人而异，因时而变，如何能保证稳定？若想破局，就必须改变！”

他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看向张莽和众人：“我提议，推行‘灵炭标准化’！”

“标准化？”这个词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错！”陈默语气坚定，“就是将灵炭的制作，从依赖模糊经验的‘手艺’，变成有章可循的‘工序’！我们可以将整个过程拆解为三个清晰的步骤，并为每一步设定明确、可量化的标准！”

他伸出三根手指，条理清晰地说道：

“第一，选材标准化！规定所用灵木的种类、树龄、粗细规格，甚至劈砍后的木块大小、重量，都要有统一标准！确保投入的每一块原料，基础一致！”

“第二，淬炼标准化！改造炭窑，增设测温阵法，严格规定火候升温曲线、恒温时间和降温速度！将‘手感火候’变成精确的温度和时间数据！确保每一窑的受热环境一致！”

“第三，定型标准化！统一压制灵炭的模具、压力和时间！确保出窑的每一块灵炭，形状、密度、重量一致！”

陈默每说一条，张莽的脸色就阴沉一分，其他弟子则面面相觑，觉得既新奇又不可思议。这完全颠覆了他们认知中的炼制之道。

“荒谬！简直荒谬绝伦！”张莽终于忍不住，勃然怒斥，“陈默！你这是在亵渎仙道！炼炭虽是小术，亦蕴含阴阳调和、五行生克之理！岂是你这般如同屠宰猪羊般分解肢解、用死板的数字所能框定的？如此炼出的炭，还有何灵性可言？与凡俗木炭何异！”

他转向凌云子，激动地拱手：“宗主！万万不可听信此子胡言！此乃离经叛道之举，若推行开来，恐惹人笑话是小，断了祖师爷传承的根脉是大啊！”

几位年长的弟子也纷纷附和，他们对未知的改变充满恐惧，更倾向于相信张莽这位“老师傅”的经验。

场中顿时分为两派，一派以张莽为首，坚决反对；另一派则多是年轻弟子，虽觉惊世骇俗，但绝境之中，反而对陈默提出的这种“清晰可控”的方法产生了一丝好奇和期待。

凌云子看着争执的双方，又看向一脸平静、眼神却异常坚定的陈默，心中天人交战。他深知张莽所言代表了传统，但陈默的方法……那种将复杂事物条分缕析、用数据说话的思路，却隐隐触动了他。或许，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

“陈默，”凌云子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你此法……有几分把握？”

陈默迎上宗主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宗主，若按旧法，三日之后，我等唯有引颈就戮。若按新法，我有五成把握，可让灵炭品质稳定提升，价格至少上涨三成！且此法若能成，未来我宗其他产业，皆可效仿，乃振兴宗门的根本之道！”

五成把握，上涨三成！凌云子心脏猛地一跳。这诱惑太大了！在灭顶之灾面前，五成希望，足以赌上一切！

“好！”凌云子猛地一拍大腿，下了决心，“张莽，你依旧负责炭窑。陈默，本座准你试行此法！需要什么，宗门……尽力支持！三日，就给你三日时间！”

“宗主！”张莽惊呼，但看到凌云子决然的眼神，只能愤愤地跺了跺脚，狠狠瞪了陈默一眼。

陈默心中一定，知道第一关算是过了。他拱手道：“谢宗主信任！陈默必竭尽全力！”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些眼神中带着期盼的年轻弟子身上，朗声道：“愿意随我试一试这新法的，站到我身后来！我们需要人手，记录数据，调整火候，严格执行标准！功劳，按贡献大小，记入宗门簿册！”

片刻犹豫后，以李奎为首的几名年轻弟子，率先走了出来，站到了陈默身后。他们的选择，或许将决定青岚宗，乃至整个修仙界未来的走向。

第一把火，名为“标准化”的火焰，就在这破败的宗门、在这质疑与期待交织的目光中，被陈默毅然点燃。能否燎原，就看这三日之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