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安王府后门时,天已大亮。晨光透过车帘缝隙,照在沈清弦脸上,映出她眼底的青黑和疲惫。
萧执先一步下车,转身伸手扶她。沈清弦的手搭在他掌心,指尖冰凉,还在微微发抖——不是恐惧,是方才在土地庙强行调动灵蕴露的后遗症。
“慢些。”萧执的声音低柔,另一只手虚扶在她腰后,动作小心得像在捧一件易碎的瓷器。
沈清弦下了车,脚踩在青石板上才觉踏实。她闭眼缓了缓,再睁眼时已恢复清明:“白幽安置好了吗?”
“在后院厢房,姜爷爷在给他诊治。”萧执握紧她的手,“清弦,你真要留下他?他是祭司的儿子,万一……”
“他不会背叛。”沈清弦语气笃定,迈步走向府门,“昨夜他若想害我,有的是机会。但他选择了帮我,甚至不惜与祭司翻脸。”
她顿了顿,回头看向萧执:“执之,资本场上有一条铁律——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至少是暂时的盟友。我们需要白幽,因为他了解祭司,了解黑巫族的内情。”
萧执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好,听你的。但他必须时刻有人盯着。”
“让墨羽负责。”沈清弦推开后门,“婉儿呢?煜儿醒了没?”
话音未落,林婉儿抱着萧煜匆匆迎出来。小家伙显然刚醒,穿着鹅黄色小袄,头发睡得翘起几缕,看见沈清弦,立刻张开小手:“娘!”
这一声喊得沈清弦心都化了。她快步上前接过儿子,紧紧抱在怀里。萧煜的小手环住她的脖子,软软的脸蛋贴在她脸颊上,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
“煜儿乖,娘回来了。”沈清弦声音微哽,低头亲了亲儿子的发顶。这一刻,昨夜的所有惊险、算计、生死一线,都被这个拥抱治愈了。
资本女王也曾手握百亿财富,但从未体会过这样纯粹的温暖——一个孩子全心全意的依恋,比任何商业成就都更珍贵。
“王妃,您脸色不好。”林婉儿担忧地看着她,“先去休息吧,奴婢已经让厨房炖了参汤。”
沈清弦点点头,抱着萧煜往里走。小家伙在她怀里扭了扭,忽然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她胸口——正同心蛊的位置。
“痛……”萧煜含糊地说。
沈清弦心头一震。儿子的先天灵韵竟能感知到她体内的蛊毒?她低头看着萧煜清澈的大眼睛,那里面映着她苍白的脸。
“不痛,”她柔声说,“有煜儿在,娘就不痛了。”
萧煜似乎听懂了,咧嘴笑了,小手搂得更紧。
回到主院时,晚晴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温热的参汤,干净的衣物,还有姜堰新配的药丸。
“姜爷爷说,这药能暂时压制蛊毒的反噬,但最多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晚晴将药丸和水递过来,“王妃先服下,歇息一会儿。”
沈清弦将萧煜交给林婉儿,接过药丸服下。药效很快发作,胸口那股撕裂般的疼痛逐渐缓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疲惫。
但她还不能睡。
“云舒来了吗?”她问。
“已经在书房等着了。”晚晴答道,“还有顾管事也来了,说是锦绣庄那边有急事。”
沈清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让他们稍等,我换身衣服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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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云舒和顾清源分坐两侧,中间隔着一张书案。云舒面前摊着账册,顾清源手里拿着几块新研发的面料样本。
见沈清弦进来,两人同时起身行礼。
“免礼。”沈清弦在主位坐下,目光扫过两人,“先说钱庄的事。”
云舒打开账册,声音清晰平稳:“三日后钱庄重新开业,所有筹备已就绪。按照您的吩咐,前三百名存款客户赠送玉颜斋安神香囊,存银满五千两的客户可获得安泰票兑换资格。目前已经有六十七位客户预定了安泰票,总额约三十五万两。”
她顿了顿,补充道:“但昨日钱庄关门的消息传出后,有四家商户要求提前取回存款,总额八万两。奴婢已用王府的银子垫付,但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沈清弦沉吟片刻:“放出消息,就说安泰钱庄已与江南三大票号达成合作,资金充足,任何存银均可随时兑付。另外……”
她从书案抽屉里取出一张图纸,推给云舒:“这是‘安泰票’的最终设计样稿。正面印王府徽记,背面有防伪水印。首批印制三千张,面额分五十两、一百两、五百两三种。告诉客户,持此票不仅可在王府所有产业通用,还可享受九折优惠。”
云舒眼睛一亮:“这法子好!既解决了兑付压力,又绑定了客户。”她仔细看了看图纸,“这防伪水印的设计很精巧,市面上应该无人能仿制。”
“防伪水印用的是特制油墨,配方只有我知道。”沈清弦淡淡说——其实是在灵蕴露中浸泡过的特殊颜料,不仅难以仿制,还能微微散发安神香气。
资本女王最懂品牌溢价。一张票据若只是票据,价值有限;但若附加了特权、优惠、甚至身份象征,就成了抢手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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