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友盯着散落在办公桌上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弟弟吴良新和赵天磊在KTV勾肩搭背、收受红包的场景,越看越气,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被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给气炸了。
吴良新这个混小子,上次在家里,自己明明再三叮嘱过他,让他离赵天磊远点,那家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背后一肚子坏水,跟他搅在一起绝对没好处。
结果呢?这小子把自己的话完全当成了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现在倒好,不仅没保持距离,还被人拍下这种授人以柄的照片,简直是蠢到了姥姥家,自己主动往人家的枪口上撞!
他烦躁地用力抓了抓头发,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顿时变得凌乱。
他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想透透气。
外面的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急促声响,仿佛敲打在他的心坎上。
远处的建筑和街道都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雨幕之中,模糊不清,就像他此刻混乱且充满危机的处境,前景不明。
现在这情况,简直就是进退两难:如果自己现在服软,放过廖启明,那赵天磊肯定会得寸进尺,以后更会把他吴良友当成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予取予求;可要是硬刚到底,坚持调查,这些照片一旦被赵天磊捅到纪委,自己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浑身是嘴也说不明白,政治生命很可能就此终结。
这局面,太被动了,太棘手了!
正当他心乱如麻,苦苦思索破局之策时,办公室门外传来了沉稳的敲门声,方志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吴局,我到了。”
“进来,门没锁。”
吴良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指着办公桌上那些散乱的照片,脸色阴沉得可怕,“志高,你过来看看这个。”
方志高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照片,一张张仔细翻看,越看脸色越是凝重,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这……这是良新和赵天磊?他们俩怎么会搞到一起?还……还在这种场合?这红包……这明显是故意设局啊!情况不妙,非常不妙!”
“这就是赵天磊送来的‘警告信’,想用这个逼我停止调查廖启明。”
吴良友语气沉得像一块浸透了水的巨石,“他还放了狠话,如果我不照做,明天这些照片就会出现在县纪委的桌子上。你觉得,眼下这个死局,我们该怎么破?”
方志高把照片轻轻放回桌上,双手抱胸,沉思了大约十几秒,突然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决断,试探着提出一个相对稳妥的方案:
“吴局,要不……就让良新赶紧把这个红包原封不动地退回去?就咬死了说当时喝多了,断片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口咬定是赵天磊故意陷害?让他立刻跟赵天磊彻底撇清关系,划清界限?再一个,良新他本身也是在企业任职副总,社会上的人给他送红包,他一时糊涂收了,这属于他个人的问题,跟您的职务行为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我认为,就算赵天磊拿这个做文章,对您个人的直接影响可能有限。咱们自己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必要太怕他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吴良友听完,缓缓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冷哼:
“你把赵天磊想得太简单了。他这招叫敲山震虎,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真正的目标,根本不是我弟弟,也不是那区区几万块钱的红包!他是想通过控制我弟弟,来要挟我,逼我在城西那块地的审批上对他大开绿灯,更重要的是,保住廖启明这个他在我们局内部的代言人和利益输送通道!他现在要的不是退这个红包,而是逼我妥协,放弃原则!如果我们现在主动去退红包,只会让他觉得我们心虚了,怕了,他后面只会更加嚣张,变本加厉地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他这是自以为吃定我了,但我偏不能让他如愿!”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办公室里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滴答滴答像是催命的鼓点,敲得人心烦意乱,压力倍增。
过了一会儿,吴良友眼中突然精光一闪,像是黑夜中划过的闪电,猛地想到了什么。
他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带着狠劲的笑容,仿佛猎人终于发现了猎物的破绽:
“有了!他赵天磊能抓我的所谓‘把柄’,难道我就不能查他的真问题?他能玩阴的,我们就能来狠的!志高,你立刻放下手头其他不太紧急的工作,集中精干力量,秘密去查赵天磊公司的所有在建和已建项目,特别是跟城西地块有关的,还有他以往通过廖启明经手的那些项目,我敢打包票,里面绝对有猫腻,而且是大猫腻!咱们给他来个釜底抽薪,直捣黄龙!我倒要看看,等他的老巢都被我们端了,他还拿什么来跟我嚣张!”
方志高闻言,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兴奋和钦佩交织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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