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友跟着村支书,快步朝村东头走去。
老远就看见王大哥家门口围了一大圈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跟看戏一样。
王大哥正叉着腰,脸红脖子粗地跟两个调查人员对峙,唾沫星子乱飞:“滚!都给我滚!说了不拆就是不拆!那么点补偿款够干屁的?连我儿子娶媳妇的彩礼钱都不够!想动我的地,没门!”
“王大哥,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嘛,动手解决不了问题。”
吴良友挤进人群,脸上还是带着笑,“补偿款是按政策标准来的,您要是觉得哪里不合理,可以提出来,咱们坐下来慢慢商量,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商量?商量能让我家多分钱吗?”
王大哥嗤笑一声,满脸不屑,“去年你们也是这么说的,说什么会考虑,结果呢?屁都没多放一个!我看你们就是画大饼,专骗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
“去年是去年的情况,今年政策确实有调整,新增了不少优惠条款。”
吴良友不慌不忙地拿出新的安置方案,指着其中一条说,“您看清楚了,除了现金补偿,咱们还优先安排被征地农户的子女去‘两路’工程的施工队上班。一个月基本工资这个数,还管吃管住,五险一金齐全,比年轻人自己出去瞎闯荡强多了!”
王大哥明显愣了一下,眼睛瞬间瞪大了,语气也变了:
“真的假的?我儿子在家闲晃快一年了,天天抱着个手机,你们真能给他安排工作?不会是忽悠我的吧?”
“白纸黑字,红头文件写着呢!工程队跟我们局里签了协议的,优先录用咱们征地农户的子女。”
吴良友把文件往前递了递,“您要是同意,我们现在就能给您儿子登记报名。下周一就能参加岗前培训,培训一合格立刻上岗,当月就发工资!”
王大哥的态度肉眼可见地软化了,他挠了挠头,表情有点尴尬:“那个……吴局长,我不是存心要找事闹事。主要是心里急啊,觉得那点补偿款不够以后生活。要是我儿子真能有份稳定工作,那……那这事就好商量了。”
“工作的事,包在我们身上。要是办不成,您直接来找我!”
吴良友拍板保证,“那咱们现在先把您家这实物调查做了?您还有什么其他要求,现在也可以提,只要不违反政策规定,我们都尽量满足。”
王大哥这下没话说了,侧身把调查人员让进屋,还忙不迭地去找茶杯倒水,热情得跟刚才判若两人。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一见王家这最难啃的骨头都被拿下了,立刻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吴局长,我家小子也没工作呢,那个招工的事具体啥条件啊?”
“安置楼采光到底咋样?会不会住进去渗水啊?”
“补偿款大概啥时候能打到我们卡上?”
吴良友站在人群中间,耐心地回答每一个问题,语速平稳,条理清晰,把大家的疑虑一个个打消。
方志高和小王他们趁机抓紧时间开展调查,登记信息、拍照、测量,忙得脚不沾地。
结果比预想的还要好,不到下午收工,他们这组不仅完成了预定三个村的任务,还把旁边一个小村子的摸底工作也顺带做完了。
夕阳西下,几个人坐上车往回赶,车里气氛轻松,甚至有说有笑。
方志高忍不住感慨:“局长,还是您厉害!这两块硬骨头一啃下来,后面简直势如破竹。我之前还担心要好几天才能搞定呢。”
“不是我个人厉害,”吴良友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关键是得换位思考,真正站在农户的角度想问题。他们不是天生就想当钉子户,是怕吃亏,怕以后日子没着落。咱们帮他们把后顾之忧解决了,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感受到我们的诚意,工作自然就好开展了。”
回到局里,其他几个组也陆续回来汇报情况。
除了廖启明带的那组只勉强完成了两个村的任务,其他组都超额完成了目标。
大家脸上虽然带着疲惫,但精神头都很足,士气高涨。
廖启明站在那儿,支支吾吾地解释:“吴局,真不是我们不努力,是那儿的农户太难沟通了,好话说尽,嘴皮子都磨破了,他们就是油盐不进……”
“别总找客观原因!”
吴良友没给他好脸色,“不是农户难沟通,是你们的工作方法有问题!跟老乡打交道,不能来硬的,要讲究策略,更要付出真心。明天你跟我一组,我让你看看具体该怎么操作。要是再完不成任务,你这个开发公司经理的位置,就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廖启明脸一下子白了,额头冒汗,连连点头称是,不敢再狡辩一句。
等其他人都走了,方志高留下来帮着吴良友整理今天的数据。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局长,昨天您弟弟又给我打电话了,问您气消了没有,说想跟您道个歉,看样子是真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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