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挨过炸的山谷,静得有点邪门。
平时哗哗响的溪水没了声响,风吹树叶的声音反而清楚得扎耳朵。整片山林安静得让人心慌,总觉得有啥坏事要发生。
执法队几个人沿着山路往回走,气氛沉闷,没人吭声,只有脚步声在山路上响着。
“邪了门了,我眼皮从早上跳到现在,心里头老是发毛,不得劲。”
严平若揉着眼睛,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干国土监察这几年,难缠的矿老板见过不少,但从来没像这次这样心慌过。
“我也觉得不对劲。”
刘猛皱着眉,放慢脚步,警惕地四下张望,“刚才过那个山坳,我好像瞥见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当时没多想,现在琢磨,八成是那些非法采矿的,在暗处盯我们梢。”
他停下脚步,对大伙说:“大家都打起精神,这地方地势杂,树多石头多,别马虎。安全第一,真要碰上啥情况,咱们也得有个准备。”
队里最年轻的肖华,上班不到半年,没经过啥风浪,听他俩这么说,撇撇嘴,不太当回事:“能有啥事?顶多像上回那样,有人偷偷扎车胎,或者往路边扔点破烂。他们还敢跟我们硬碰硬?借他们一百个胆也不敢!”
在他看来,那些矿老板都是图财,真来硬的肯定怂,毕竟自己也怕进去。
刘猛心里却咯噔一下,突然想到个可能,脸色立马严肃起来:“你还真别说,未必不敢。这满山都是石头,要是他们从上面往下滚石头,咱们躲都没地方躲。这路这么窄,跑都没法跑。”
“都给我机灵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千万别走神!不管看到啥听到啥,赶紧吱声,别自己憋着!”
刘猛又叮嘱一句,语气特别重。
大家都点头,不再说话,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往前走,眼睛不停扫视四周。
山路坑洼不平,两边林子密实,阳光很难照进来,光线忽明忽暗。
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搅得人心神不宁,老感觉后背有眼睛盯着。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来到一个小垭口。
两边是陡峭山坡,像墙一样,中间就一条窄窄的小路,刚好够一个人过,典型的易守难攻地形。
要是上面有人堵着,根本过不去。
刘猛耳朵忽然动了动,从风里捕捉到几丝细微响动——像是石头摩擦地面的声音,很轻,但在死静的山林里显得特别清楚。
他全身汗毛瞬间炸起,猛地停步,伸手示意大家别动,压低声音:“别出声!有情况!”
“咋了,刘组长?出啥事了?”严平若小声问,眼神带着疑惑,也跟着紧张起来。
刘猛没回话,眼睛死死盯着上面山坡。
看了几秒钟,脸色突变,语气急促:“不好!大家注意!看山坡上面!有东西下来了!”
话音刚落,山顶就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像闷雷滚过,声音越来越近,还带着吓人的呼啸声。
不用看都知道,有重物从山上滚下来了。
“轰隆——轰隆——”
那动静根本不是闷雷,是几十块上百斤的大石头从山顶滚下来的架势,带着呼啸的风声,跟一群发了疯的野兽一样直冲下来,地面都被震得微微发抖。
“快躲!找地方藏!”
刘猛的吼声差点被滚石声盖过,他自己眼疾手快,看到旁边两米多高的石壁,一个箭步冲过去蹲下,后背紧紧贴住石头,大气不敢出。
可肖华完全吓傻了。
这小子刚工作半年,平时处理最多的就是矿老板耍无赖的小场面,哪见过这阵仗?
石头滚下来那一刻,他腿都软了,像被钉在路中间一样动弹不得,眼睛直勾勾盯着越来越近的黑影,整个人僵住了,连喊都喊不出声。
“肖华!快闪开!”刘猛余光瞥见,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冷汗唰地冒了出来。
没时间多想,他猛地从石壁后面窜出来,用尽全身力气扑向肖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出事。
“砰!”
刘猛一把抓住肖华胳膊,死命把他往旁边推了出去。
就在同一秒,一块快两百斤的大石头“呼啦”一声砸在肖华刚才站的位置,地面被砸出个坑,碎石子乱飞,其中一块擦过刘猛的胳膊,划出一道血口子,火辣辣的疼立刻传遍全身。
“我靠!”肖华被推出去好几米,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但脑子总算清醒了,他撑着地爬起来,声音发抖,“刘组长,刚才……刚才我差点就完了!”
“别废话,赶紧藏好!”刘猛拉着他蹲到石壁后面,眼睛死死盯着上面还在滚落的石头,生怕还有漏网的,“把身子缩起来,别露头!”
滚石还在往下砸,有的撞在山壁上碎成小块,像子弹一样乱飞,有的顺着小路一直冲到底,发出“砰砰”的巨响,整个垭口被烟尘笼罩,啥也看不清,只能听见石头碰撞的声音,格外瘆人。
严平若和小黄反应快,刚才刘猛一喊,两人就钻进了旁边一个浅坑,虽然被碎石崩到几下,但没伤到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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