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重新上路,肖华讲的蹿稀糗事,让大家笑声不断,脚步都轻快不少 。
林间雾气被风吹散一些,可空气依旧寒冷刺骨。
肖华走在最前面,拿木棍拨开挡路的荆棘和树枝,哼着严平若之前唱的地方小调,调子跑得没边,但那轻松劲儿倒是真的。
可这轻松没持续多久,队伍很快到了山垭口。路猛地变窄,只剩两尺来宽,像根细带子缠在山腰,看着就让人心惊。
一边是陡峭山壁,布满松动碎石,稍一碰,碎石就哗啦啦往下掉,砸在坡上噼里啪啦响;另一边是深不见底的陡坡,坡下黑黢黢的,只能隐约看到几棵从岩缝里长出来的歪脖子树,风一吹,树影乱晃,看得人眼晕。
小王走在队伍中间,好奇地往陡坡下瞥了一眼,这一眼,吓得他腿肚子发软,差点站不稳,赶紧伸手抓住旁边凹凸不平的山壁,掌心被石头硌得生疼,冷汗直冒。
“我的妈呀,这路也太难走了……” 他小声嘟囔着,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大点声就震落山石,或者让自己失去平衡。
路面散落着一些黑乎乎的东西,肖华蹲下用手捻了捻,是煤灰,旁边还有一串清晰的打杵印,印子很深,边缘清晰,没有被风雨侵蚀的模糊痕迹,显然是刚留下不久。
“刘组长,没错,就是这儿了!看这煤灰和印子,离那个非法小煤窑不远了!”
肖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黑灰,语气肯定。
可他话音刚落,脚下就被一截凸起的树根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前扑去。
他手里还拿着用油布包好的炸药包,这一晃,炸药包脱手而出,眼看着就要滚下陡坡。
“小心!” 旁边的小黄反应极快,本能地伸出手,一把抓住肖华的手臂,用力往后拽。
两人一起踉跄着倒退好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山壁上,才勉强稳住身形,碎石被撞得簌簌落下。
肖华脸色煞白,捂着胸口,心脏跳得像要蹦出嗓子眼。
“卧槽…… 吓死我了……” 他喘着粗气,声音都在发颤。
刚才要是真掉下去,别说人了,这炸药包一炸,怕是啥都剩不下。
刘猛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心脏都漏跳好几拍。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脚底下踩稳了!互相看着点!这地方要是掉下去,神仙也救不了!”
他厉声喝道,声音在山谷间回响。
气氛瞬间紧绷起来,之前的轻松荡然无存。
没人再说话,每个人都贴紧山壁,手死死抓着能抓的东西,凸起的岩石、坚韧的灌木丛,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山壁上的碎石棱角分明,硌得手心生疼,但没人敢松手,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就这样提心吊胆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严平若实在撑不住了,扶着山壁大口喘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混着灰尘,在脸上划出几道泥痕,显得格外狼狈。
他平时在乡政府坐办公室,哪走过这么险峻的山路,体力早已严重透支。
“还…… 还有多远?再这么走下去,我这把老骨头非得交代在这里不可……” 他声音沙哑,满是疲惫。
肖华抬手,指向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山头:“快了!严乡长,再坚持一下,翻过那个山头就到!您看那边,树木是不是比周围稀疏很多?那肯定是被那些挖煤的人砍了当路标或者当柴火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那个山头植被明显少了一大片,露出黄褐色的土壤,与周围茂密丛林形成鲜明对比。
“加把劲!” 刘猛适时喊了一声,给大家鼓气,“到了地方,把洞一炸,咱们的任务就完成大半,立刻往回撤,争取在天黑之前走出这片山!”
一想到完成任务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众人心里又提起一股劲,脚步不由自主加快了些。
山里天气多变,一旦天黑,温度骤降,道路更难辨认,危险性也会成倍增加。
就在队伍艰难朝着秃山头前进时,前方密林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四五个背着巨大背篓的人影钻了出来。
他们背着装满黑煤的背篓,沉甸甸的煤块压弯了腰,手里还拿着钢钎、锄头等工具,脸上、身上、衣服上沾满煤灰,几乎和黑暗背景融为一体。
这些人一抬头,正好和刘猛他们打了个照面。双方都愣住了。
下一秒,那几个挖煤的人脸色骤变,惊恐万分,连背上的篓子都来不及放下,转身就手脚并用地扎进旁边密林深处,逃跑速度快得惊人,还不时惊慌地回头张望。
“就是他们!偷挖煤的!” 肖华猛地跺脚,又急又气,“我说什么来着!这洞子肯定又被他们扒开了!”
“追!” 刘猛嗓门瞬间拔高,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第一个冲了出去,厚重的军大衣下摆被横生的树枝刮得哗哗作响,甚至撕开几道口子,但他完全顾不上。
他心里清楚,必须抓住这些人,至少要知道他们的去向,否则就算今天炸了窑口,他们以后还会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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