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黄昏来得迅疾,夕阳沉落沙丘后,天边晕开大片橘红,将沙粒染成暖融融的色泽。
凌渊牵着沈砚的手,脚步轻快地走向营地外的绿洲,黑马与白马温顺地跟在身后。
绿洲是大漠的珍宝,清泉潺潺流淌,岸边生着低矮的沙棘丛,几棵胡杨舒展着虬曲的枝干,成了风沙中难得的荫凉地。
“这里的水最干净,还能捡到圆润的石子。”凌渊的声音带着雀跃,鎏金的眸子里映着水光与沈砚的身影,“我小时候常来这里摸鱼,带你看看我的秘密基地。”
沈砚指尖摩挲着他掌心的厚茧,眼底笑意温和。他能感受到凌渊的雀跃,像是孩子在向珍视的人展示最宝贝的东西,纯粹又热烈。
两人走到泉边,清泉见底,几尾小鱼在石缝间穿梭。凌渊松开手,弯腰掬起一捧水,递到沈砚唇边:“尝尝,比帐篷里的水甜。”
沈砚低头饮了一口,清凉的泉水带着淡淡的甘冽,果然清甜爽口。他抬手,也掬起一捧水,送到凌渊嘴边,动作自然而亲昵。
凌渊眼底瞬间亮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喝下,喉结滚动,嘴角扬起满足的笑容。阳光透过胡杨叶的缝隙洒下,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竟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少年气。
“宿主,检测到三名陌生气息靠近,是大皇子麾下的人,带着水桶,像是来取水。”脑海里的声音温和响起,带着一丝提醒,“他们的情绪带着敌意,大概率是想找茬。”
沈砚抬眸望去,远处沙丘后走出三个身着灰袍的汉子,肩上扛着木桶,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们,尤其是落在沈砚身上时,带着明显的鄙夷。
“这不是二皇子吗?怎么带着中原的娇客来抢水喝?”为首的汉子嗓门粗哑,故意提高声音,“绿洲的水是营地共用的,可不是谁想独占就能独占的!”
大漠水资源珍贵,取水向来有规矩,但此刻泉边空旷,显然不存在“独占”一说,对方明显是故意挑衅。
凌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挡在沈砚身前,鎏金的眸子里戾气翻涌:“嘴巴放干净点,谁告诉你我们独占了?”他抬手按住腰间的弯刀,气息冷冽,“再敢胡说八道,我割了你的舌头。”
三个汉子却不怕,为首的冷笑一声:“二皇子护着中原人也没用!这大漠的水,哪能让中原人随便糟蹋?听说这位皇子还让你把雪莲膏给他用,真是娇气!”
这话既侮辱了沈砚,又暗指凌渊宠妾灭妻般不分轻重,故意挑拨离间。周围渐渐有路过取水的士兵驻足,好奇地看向这边,想看看这场冲突如何收场。
沈砚没有躲在凌渊身后,反而上前一步,与他并肩而立,眼神锐利地看向为首的汉子:“大漠的规矩,我虽初来乍到,却也略知一二。”他顿了顿,声音清润却带着威压,“取水按序排队,互不干扰,何时有‘中原人不能喝’的规矩?”
为首的汉子一噎,随即梗着脖子道:“规矩是给大漠人定的!你一个中原皇子,不过是和亲的质子,也配喝绿洲的水?”
“质子?”沈砚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围观的士兵,“我是大梁皇子,更是凌渊明媒正娶的人,按大漠的礼法,也是汗国的贵客。”他抬手指向泉边的木牌,“木牌上写着‘营中之人,皆可取水’,难道我不算营中之人?还是说,这规矩是你们大皇子私自改的?”
木牌是营地建立时立下的,上面的字迹虽有些模糊,却依旧能看清。围观的士兵们纷纷点头,觉得沈砚说得有理,看向三个汉子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满。
三个汉子脸色发白,他们没想到沈砚如此伶牙俐齿,还能搬出规矩来反驳,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为首的汉子急了,伸手就要推沈砚:“你少在这里狡辩!”
凌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对方惨叫出声。鎏金的眸子里满是杀意:“敢碰他一下,我废了你这只手!”
“二皇子饶命!”为首的汉子疼得额头冒汗,连忙求饶,“是小人说错话,求二皇子放过我!”
另外两个汉子见状,吓得连忙跪倒在地,不敢动弹。围观的士兵们暗自咋舌,没人敢上前求情——谁都知道,二皇子护着沈砚,触了逆鳞,下场只会更惨。
“滚。”凌渊的声音冷得像冰,松开手,一脚将为首的汉子踹倒在地,“带着你的人,以后不准再靠近绿洲,更不准再提‘中原人’三个字,否则,休怪我无情。”
三个汉子连滚带爬地起身,扛起木桶狼狈逃窜,连水都不敢取了。围观的士兵们见状,纷纷散去,看向沈砚的眼神里,敬畏又多了几分——这位中原皇子,不仅有胆识,还有智慧,难怪能让二皇子如此珍视。
“别气了。”沈砚抬手,轻轻拍了拍凌渊的后背,语气温柔,“不值得为这种人生气。”
凌渊转身,一把将沈砚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揉进骨血里。鎏金的眸子里满是偏执与后怕:“他们不该那么说你,更不该碰你。”他埋在沈砚颈间,声音低沉,“以后我再也不让你遇到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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