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纸幡掠过村口的石牌坊,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有人在低声啜泣。
纸扎村的路是用黄土铺的,两旁立着半人高的纸人,穿着各色衣衫,墨点的眼睛正对着几人,仿佛在无声注视。
空气中弥漫着糯米浆糊和竹篾的味道,混着淡淡的香灰味,呛得人鼻腔发紧。
路边的纸扎铺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剪刀裁纸的脆响,却不见半个人影,只有挂在屋檐下的纸灯笼轻轻晃动,映得纸人脸色惨白。
“这地方比傩面村还邪门。”赵武扛着摄像机,镜头扫过纸人的脸,“你看这些纸人的姿势,刚才明明是侧对着路,现在居然转过来了。”
他刚说完,最前排的纸人突然歪了歪头,墨点的嘴角像是咧开了一丝笑。
凌渊立刻将沈砚往身后一拉,指尖黑雾悄然探出,缠上那个纸人,瞬间将其烧成灰烬。
林晓的探测仪突然发出低鸣,屏幕上跳出一行绿色提示:“检测到纸人身上有微弱活人气息,与‘替身术’民俗特征吻合。”
林小树的魂灵飘在姐姐身边,声音发颤:“陈先生的残魂说,纸扎村的‘替身纸人’能偷取活人的样貌和气息,用来替死。”
走到村中心的晒谷场,才看到个活人。
是个穿青布衫的老婆婆,坐在石磨旁,手里扎着纸人,皱纹里沾着浆糊,正是守村人陈阿婆。
她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几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凌渊身上,突然哆嗦了一下,手里的竹篾掉在地上。
“混沌气……”陈阿婆的声音沙哑,指着凌渊腰间的皮质小袋,“你是陈先生说的人?求你救救我孙子……”
她抓起脚边的纸人,那纸人穿着蓝布衫,眉眼竟和个七八岁的孩童一模一样,胸口还缝着枚小小的铜锁。
“这是‘替身纸人’。”赵武蹲下身,摸了摸纸人的布料,“用活人的头发混在纸浆里做的,能绑定魂魄,我老家的神婆提过这种邪术。”
陈阿婆的眼泪掉下来,砸在纸人身上,晕开一小片浆糊:“十天前,纸扎匠突然来家里,说要给阿娃做‘平安纸人’,结果……结果阿娃就昏迷了,魂被锁在这纸人里!”
沈砚的指尖划过纸人底部,果然摸到一行细小的朱砂符咒,和老祭司身上的符咒纹路相似。
凌渊的目光落在晒谷场角落的纸扎铺,那里飘出淡淡的邪气,和纸人身上的气息一致。
“谁是纸扎匠?”他的声音冷得像冰,黑雾在指尖凝成细刺,“把他交出来,否则我拆了他的铺子。”
陈阿婆连忙摆手:“别去!他会操控纸人杀人!上周王大叔去讨说法,就被纸人缠上,最后……最后变成了纸人摆件!”
话音刚落,纸扎铺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穿灰布衫的中年男人走出来,手里拿着把剪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正是纸扎匠。
他身后跟着两个纸人,穿着和沈砚、凌渊一模一样的衣衫,墨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人。
“终于来了。”纸扎匠的声音尖细,像捏着嗓子说话,“需要两个‘混沌气运双生’的替身,正好凑一对。”
他举起剪刀,对着沈砚模样的纸人剪了一下,沈砚突然觉得肩膀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
凌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黑雾暴涨,凝成一把长刀,朝着纸扎匠劈去:“敢动他,我让你变成纸人,烧得连灰都不剩!”
长刀划破空气,却被纸扎匠身后的纸人挡住——那纸人竟像活人一样抬手,硬生生扛下了黑雾攻击。
“替身纸人能替主人受伤害。”陈阿婆嘶吼着,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向纸人,“快毁了纸人底部的符咒!那是它的命门!”
赵武立刻冲上去,匕首上的驱蛊水泛着银光,刺向沈砚模样的纸人底部:“‘砚’哥,我帮你牵制,你找机会破符!”
林晓抱着弟弟的魂灵,掏出平安符,一张接一张贴在靠近的纸人身上:“阿瑶说过,平安符能压制邪术!”
林小树的魂灵飘到纸扎铺屋顶,突然喊道:“里面有个大纸人!绑着好多魂魄,是核心!”
凌渊将沈砚护在身后,黑雾在两人周围织成密网,挡住纸人的攻击,金瞳死死盯着纸扎匠:“不准再碰那个纸人。”
他的黑雾突然分出几道,缠住纸扎匠的手腕,将他手里的剪刀夺过来,狠狠摔在地上:“你的手,不配碰和他有关的东西。”
沈砚趁机冲到陈阿婆孙子的纸人旁,指尖的气运之力注入符咒,朱砂符咒瞬间发出金光,开始融化。
“阿娃的魂快出来了!”陈阿婆激动得发抖,跪在地上磕头,“多谢你!多谢你!”
纸人突然晃动起来,一道淡蓝色的小魂灵从纸人里飘出来,扑向陈阿婆:“奶奶!”
纸扎匠见替身被破,急得红了眼,猛地吹响嘴里的竹哨。
晒谷场周围的纸人突然全部动起来,挥舞着手里的纸刀纸枪,朝着几人冲来,眼睛里燃起幽绿的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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