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认知中心的地下三层,原本是档案室,现在被改造成了“时空异常监测站”。房间中央悬浮着一个直径两米的全息投影球,球体表面流动着金蓝色的数据流,实时显示着全球已确认的十七处时空裂隙坐标。
颜不语站在操作台前,戴着特制的目镜。这种目镜结合了她自己的视觉能力和守夜人提供的古早技术,能让她“看见”时间流的异常波动。
“伦敦塔桥东侧,裂隙强度又上升了0.3个基点。”她报出数据,“稳定器还能撑多久?”
操作台另一侧,马克——现在是中心的首席技术官——快速敲击键盘:“按现在的消耗速度,最多七十二小时。但问题不是强度,是……这个。”
他调出一段波形图。图上,代表裂隙能量波动的曲线呈现出一种奇特的规律性,像心跳,又像某种……摩斯电码。
“它在重复。”渡鸦站在旁边,她的真实视界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已经能识别基础的能量模式,“每二十三秒循环一次。这不是自然现象。”
秦峰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皇家学会那边有发现。他们比对了裂隙出现的时间点,发现每一个裂隙开启时,当地都发生了某种‘历史重现场景’。”
他调出几张照片:伦敦塔桥裂隙开启时,附近的监控拍到维多利亚时期装束的幽灵影像;长城裂隙报告时,有游客声称听到秦腔古调;玛雅遗址的裂隙更夸张,卫星图像显示金字塔上方短暂浮现了古代祭祀场景。
“像历史的回声。”颜不语摘下目镜,“但为什么是现在?七星连珠都过去三个月了。”
“因为能量需要时间传导。”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霍华德·费尔法克斯教授走了进来。这位皇家学会的特别顾问现在每周会来中心三次,带着他那永远装满古旧文件的公文包。
“想象一下,”他走到全息球前,手指划过伦敦的坐标点,“七星连珠是一块投入时间之河的巨石。最初的浪花是视觉觉醒——那是水面最直接的扰动。但现在,波纹传到了河底,开始搅动沉积在历史中的……东西。”
“什么东西?”秦峰问。
“未完成的事件。强烈的集体记忆。还有……”费尔法克斯顿了顿,“求救。”
他打开公文包,取出一台老式的磁带录音机——真正老式的那种,需要按物理键播放。机器看起来很旧,但保养得很好。
“这是守夜人档案库里找到的,编号1912-A7。”费尔法克斯按下播放键。
喇叭里先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接着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背景有海浪声和隐约的音乐:
“……求救……这里是……白星航运……撞上了……需要救援……”
声音模糊,英语口音带着明显的爱德华时期上流社会的腔调。
“泰坦尼克号?”马克脱口而出。
费尔法克斯点头:“1912年4月14日晚11点40分后的求救信号。但这不是历史上记录的任何一次无线电呼叫。守夜人的记录显示,这段录音最早出现在1950年,一个前无线电操作员在调试旧设备时偶然接收到。之后每隔几年,总有人在特定的地点、特定的设备上收到类似的片段。”
他调出另一份文件:“更奇怪的是,所有接收到这段信号的人,都报告了同一种现象——他们‘看到’了船。不是在梦里,是在清醒状态下,短暂地看到一艘巨大邮轮的虚影,在海上,在雾中,甚至……在城市街道上。”
颜不语突然想起什么,调出中心过去一个月的求助记录。快速搜索关键词:“船”、“海洋”、“1912”、“撞上”。
跳出七条记录。
最早的记录来自三周前,一个在金融城上班的年轻交易员。他在加班到凌晨时,从办公室窗户看到“一艘巨大的老式轮船驶过泰晤士河,船上灯火通明,但寂静无声”。他以为是幻觉,但第二天同样时间又看到了。
最新的记录就在昨天,一个住在金丝雀码头的高层公寓主妇,说晚上给孩子喂奶时,从阳台看到“海面上有艘船在沉没,能听到微弱的呼救声”。但她家面对的是泰晤士河,不是海。
“裂隙在……收集这些记忆?”渡鸦推测。
“不只是收集。”费尔法克斯神情凝重,“它在强化。你们看这个——”
他调出一张图表,显示伦敦地区“幽灵船目击报告”的频率。曲线从三个月前的零星几点,上升到上周的日均三起。而且目击地点正在从泰晤士河沿岸向内陆扩散。
“像感染。”秦峰皱眉,“在传播。”
就在这时,全息球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代表伦敦塔桥裂隙的坐标点开始剧烈闪烁,能量读数直线飙升。
“它在主动输出!”马克盯着数据屏,“不是被动散发,是在……发送信号!”
颜不语重新戴上目镜。这一次,她不只是“看”能量波动,而是尝试理解波动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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