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两岸,战云低垂,宋辽两军主力隔着冰冷的河水遥遥对峙,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沉重压力。大规模的会战牵涉甚广,无论是稳扎稳打的赵匡胤,还是新锐气盛的耶律休哥,在未完全摸清对方底细前,都不愿轻易发动总攻。然而,数十万大军对峙,士气至关重要。于是,一种古老而血腥的较量方式,在两军阵前悄然复苏——斗将。
这一日,晨曦微露,易水北岸的辽军大营中,突然鼓声大作,号角长鸣。一支约千人的辽军精骑驰出营寨,在河岸空旷处迅速列阵。随即,一名身形如同巨熊般魁梧、**着上身、仅着皮质战裙的巨汉,提着一对沉重的链枷,步行至阵前。他皮肤黝黑,肌肉虬结,胸口纹着狰狞的狼头图案,正是耶律休哥从漠北招揽来的摔跤勇士,名叫巴特勒,号称有生裂虎豹之力。
巴特勒将手中链枷互相撞击,发出沉闷的巨响,如同野兽般咆哮,用生硬的汉语吼道:“南边的宋狗!可有人敢出来,尝尝爷爷链枷的滋味?!躲在营里当缩头乌龟吗?”
这**裸的挑衅,立刻引动了宋军阵营。尚未等主将下令,一位性情刚烈的宋军都头按捺不住,向曹彬请战:“将军,末将愿往,斩此狂徒!”曹彬见其士气可用,且也想试探辽军虚实,便准其所请。
那都头使一杆长枪,策马出阵,大喝一声:“辽狗休狂,看枪!”催动战马,挺枪便刺向巴特勒心口。巴特勒见马匹冲来,非但不惧,眼中反而露出嗜血的光芒。他竟不闪不避,待长枪及体,猛地侧身,任由枪尖擦着肋下划过,带起一溜血痕,同时左手链枷如同毒蛇出洞,猛地缠住了枪杆!
那都头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枪上传来,惊呼一声,整个人竟被巴特勒从马背上硬生生扯了下来!他还未落地,巴特勒右手的链枷已带着恶风当头砸下!“噗嗤”一声闷响,如同砸碎了一个熟透的西瓜,那都头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已头颅碎裂,当场毙命!
“哈哈哈!废物!宋人都是这等废物吗?”巴特勒举起沾满红白之物的链枷,仰天狂笑,状若疯魔。辽军阵中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与嘲笑。
宋军阵前,一片死寂,士气瞬间受挫。曹彬脸色铁青,正要再派将领,却见一位身着青色劲装、身形矫健的汉子越众而出,拱手道:“曹将军,此獠力大无穷,悍不畏死,非战阵之将所能敌。在下青城派姚清泉,愿以本门功夫,会一会这漠北蛮力!”
曹彬知江湖人士各有绝艺,点头应允。姚清泉并未骑马,只是提着一柄青钢剑,缓步走向场中。他步履轻盈,落地无声,与巴特勒那如同巨熊踏地般的威势形成鲜明对比。
巴特勒见又来一个步战的,狞笑一声,挥舞链枷,如同旋风般冲来,双枷一上一下,分击姚清泉头颅与膝盖,势大力沉,足以开碑裂石。姚清泉却不与他硬拼,青城派身法施展到极致,如同青烟般绕着巴特勒游走,剑光闪烁,专攻其关节、腋下、脚踝等发力之处。巴特勒空有一身蛮力,链枷舞得呼呼生风,却连姚清泉的衣角都碰不到,反而被那神出鬼没的剑尖刺得哇哇大叫,虽未受重伤,但动作已不如之前流畅。
斗了约莫一炷香功夫,姚清泉窥得一个破绽,巴特勒因久攻不下,心浮气躁,一记链枷砸空,身形微微前倾。姚清泉剑随身走,一招“松风拂柳”,剑尖疾点巴特勒持枷的右手腕脉。巴特勒手腕一麻,链枷险些脱手。姚清泉得势不饶人,左掌悄无声息地印在其后心“灵台穴”上,一股阴柔掌力透入。巴特勒闷哼一声,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虽未倒下,但显然已受了内伤。
“好!”宋军阵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总算扳回一城。
姚清泉见好就收,并不恋战,抱拳道:“承让!”飘然退回本阵。
耶律休哥在阵后看得分明,眉头微皱,对身边一名身着暗红色僧袍、面容枯槁的喇嘛低语几句。那喇嘛微微颔口,身形一晃,已如一片红叶般飘落场中。他双手合十,用生硬的汉语道:“贫僧丹增,领教宋国高手。”
宋军这边,一位来自江南、以三十六路“缠丝擒拿手”闻名的拳法名家“无影手”周桐跃跃欲试,飞身而出。两人互通名号,当即动手。周桐的擒拿手刁钻狠辣,专拿关节穴位,身形如穿花蝴蝶,围绕着丹增疾攻。然而,那丹增喇嘛的武功极为怪异,他并不主动进攻,只是双脚如同生根般站在原地,双臂挥舞,掌指间隐隐有红光流转,周桐的擒拿手每每触及他的身体,便感觉如同抓在了滑不留手的泥鳅上,或是撞上了一堵充满弹性的气墙,所有精妙手法竟似全然无用。
斗了二十余招,丹增忽然低喝一声,右掌猛地拍出,掌心赤红如血,带起一股灼热腥风!周桐不敢硬接,急忙侧身闪避,同时左手疾点丹增肋下。岂料丹增不闪不避,任由周桐点中,周桐只觉指尖如同点在烧红的烙铁上,剧痛钻心,惊呼后退。丹增趁势追击,左掌如影随形,印向周桐胸口。周桐勉强格挡,“嘭”的一声,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人在空中便喷出一口鲜血,落地后已是面色惨白,显然受伤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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