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道,雄州以北,地势渐趋平旷,已属辽国控制的幽云地界边缘。时值盛夏,烈日灼烤着略显荒芜的原野,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青草混合的燥热气息。赵匡胤亲率五千精锐骑兵作为北伐先锋,一人双马,轻装疾进,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直插辽国南境。旌旗在热风中猎猎作响,马蹄踏起滚滚黄尘,全军上下都弥漫着一股初临战阵的兴奋与肃杀。
赵匡胤一身玄甲,外罩猩红战袍,胯下战马神骏非凡。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略显陌生的地形,心中不断推演着可能遭遇的敌情。段思平关于辽国骑兵来去如风的警示言犹在耳,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斥候早已放出二十里外,如同延伸出去的触角。
“报——!”一骑斥候风驰电掣般奔回,带起一溜烟尘,“将军!前方十五里,发现辽军游骑,约三百骑,正沿拒马河支流巡弋,看旗号是南京道的皮室军前哨!”
赵匡胤眼中精光一闪,皮室军是辽国精锐,其前哨在此出现,说明辽军对周军的动向并非一无所知。“再探!摸清其主力方位,有无后续部队!”
“得令!”
赵匡胤迅速下令:“全军听令!呈锋矢阵,加速前进!弓弩手准备,听我号令!”他没有选择回避,而是要敲掉这颗钉子,既为大军扫清前沿障碍,也要借此试探辽军虚实,提振己方士气。
五千骑兵如同蓄势已久的洪流,骤然加速。马蹄声由散乱变为整齐划一的轰鸣,大地为之震颤。很快,前方地平线上出现了辽军游骑的身影,对方显然也发现了周军,唿哨声四起,迅速集结,摆出了迎战的姿态。这些契丹骑兵果然彪悍,面对数倍于己的周军,竟无多少惧色,反而眼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凶光。
“弓箭准备——放!”进入射程,赵匡胤毫不犹豫下令。
嗡——!
一片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掠空而过,带着凄厉的啸声扑向辽军队列。辽军亦同时张弓还击,双方箭矢在空中交错,不断有人中箭落马。
“冲锋!”赵匡胤一马当先,抽出长棍,直指前方。他深知骑兵对决,首重气势!
“杀!”周军骑兵齐声怒吼,如同决堤洪水,狠狠撞入了辽军阵中!刹那间,兵刃碰撞声、战马嘶鸣声、士卒怒吼与惨叫声响成一片,鲜血瞬间染红了草地。
赵匡胤身先士卒,手中长棍化作一道道匹练般的寒光,他所过之处,辽军人仰马翻,竟无一合之将。他的棍法脱胎于耕战拳,至简至刚,没有太多花哨,却蕴含着无坚不摧的力量与沙场搏杀的惨烈意境,每一棍劈出都带着风雷之势,精准而高效地收割着生命。周军将士见主将如此勇猛,士气大振,攻势愈发凶猛。
辽军虽然悍勇,但毕竟人数处于绝对劣势,在周军有组织的猛烈冲击下,阵型很快被冲散,伤亡惨重,残余部队开始四散溃逃。
“追击五里,不可恋战!清理战场,收缴马匹兵器!”赵匡胤勒住战马,沉声下令。首战告捷,小挫辽军锐气,目的已经达到。
然而,就在周军将士开始打扫战场,精神略有松懈之际,异变陡生!
侧翼一片稀疏的林地中,毫无征兆地掠出十数道身影!这些人并未穿着制式军服,而是身着便于隐匿的深色劲装,行动如鬼魅,速度快得惊人,显然个个都是武功好手!他们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直扑赵匡胤的中军位置,目标明确——擒贼先擒王!
“保护将军!”亲兵队长目眦欲裂,嘶声高呼。
赵匡胤瞳孔一缩,心知这绝非寻常溃兵,而是辽军中的武林高手,或者说,是萧挞凛麾下“幽狼卫”中的精锐!他临危不乱,长棍横于胸前,体内那至刚至阳的内力已然澎湃运转。
那十几名辽国高手瞬间便与赵匡胤的亲卫战在一处。这些亲卫虽是百战老兵,武艺娴熟,但面对这等江湖手段诡异、内力精湛的高手,顿时落了下风,不断有人溅血倒地。
为首一名辽国高手,身材瘦削,面色蜡黄,使一对奇门兵器“分水峨眉刺”,招式刁钻狠辣,专攻下三路,身法更是滑溜异常,瞬间便突破了亲卫的防线,双刺带着刺骨的寒意,直取赵匡胤下盘要害!另一侧,一名魁梧壮汉手持沉重的狼牙棒,带着呼啸的风声,拦腰横扫而来,势大力沉!
赵匡胤暴喝一声,不闪不避,长棍猛地向下劈斩,正是耕战拳化入刀法中的“崩”字诀,棍头准确地磕在峨眉刺上,“铛”的一声爆响,火星四溅!那瘦削高手只觉一股灼热刚猛的巨力顺着兵器传来,震得他双臂发麻,气血翻涌,心中骇然,急忙借力后撤。
与此同时,赵匡胤左拳猛地捣出,毫无花巧地迎向那横扫而来的狼牙棒!拳风激荡,竟发出沉闷的音爆之声!
“轰!”
拳棒相交,那魁梧壮汉只觉得砸在了一座铁山之上,狼牙棒竟被震得高高荡起,虎口迸裂,整个人踉跄后退数步,看向赵匡胤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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