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卷着哨音,刮过昆明府寂静的街巷。
林府,灯火通明的书房内,气氛却比外面的寒夜更加冰冷。
林景辉面色铁
夜色如墨,寒意浸骨。
林家大宅,属于嫡长子林景辉的院落里,灯火通明,却驱不散主人脸上的阴霾。
“你说什么?那个小杂种,开了个医馆?还挂上了总督题的‘妙手盐医’的匾额?”林景辉猛地一拍桌子,上好的紫砂茶壶被震得跳起,茶水溅出,烫得他龇牙咧嘴,却浑然不顾。
下手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点头哈腰,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语气却透着一丝幸灾乐祸:“回大少爷,千真万确!就在城南那条街,柳家老郎中把以前的老铺子给了二少爷。听说啊,开张第一天,总督府就派人送去了匾额,风光得很!城里都传遍了,说二少爷得了柳姨娘真传,医术高明,连总督的幼子都是他救回来的!”
“放屁!”林景辉怒吼,“柳氏那个贱婢懂个屁的医术!不过是些乡野偏方!总督的儿子?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他越想越气,胸口剧烈起伏。那个在他眼里如同蝼蚁一般,可以随意碾死的庶弟,不仅没死在偏院,反而蹦跶出来,抢了他的风头,甚至隐隐威胁到他的地位!
管事眼珠一转,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大少爷,小的还打听到一件事……前两天,咱们黑盐井下那个老不死的赵大勇,就是那个咳得快断气的,带着他儿子去找二少爷看病了。”
“赵大勇?”林景辉眼神一厉,“他去找林景云?”
“是啊!”管事添油加醋,“听说二少爷几针下去,那老家伙就好多了!赵家父子对二少爷感恩戴德,在医馆门口就差磕头了!现在啊,咱们盐场底下那些贱骨头,私下里都在议论,说二少爷心善,医术好,不像……”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林景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赵大勇是他手下盐场的工人,林景云给他治病,这不就是在挖他的墙角,收买他的人心吗?联想到赵大勇可能知道的一些事情,一股寒意从他背后升起。
“那个小杂种……他想干什么?!”林景辉咬牙切齿,眼中凶光毕露,“他以为开了个破医馆,治好几个贱民,就能跟我斗?做梦!”
他猛地站起身,在屋内踱步,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不行!绝不能让林景云再这样下去!那个医馆,就是他收买人心的幌子,必须毁掉!
“来人!”林景辉厉声喝道。
两个身形彪悍的家丁应声而入。
“去,找几个城里手脚利索的泼皮,今晚就动手!”林景辉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给我把城南那个‘妙手盐医’的破医馆,一把火烧了!烧得干干净净!什么药材,什么账本,全都给我烧成灰!我倒要看看,没了这些,他拿什么跟我斗!”
“大少爷,这……”管事有些迟疑,“光天化日之下烧医馆,动静是不是太大了?万一被查出来……”
“蠢货!”林景辉一脚踹在管事腿上,“谁让你白天去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动手!找几个外地的生面孔,手脚麻利点,事后给足银子让他们滚蛋!谁能查到我头上?”
他阴恻恻地笑了:“烧了医馆,断了他的根基,看他还怎么蹦跶!至于那些贱民……哼,谁敢再去找他,就是跟我林景辉过不去!”
管事不敢再多言,连忙应下:“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深夜,寒风卷着零星的雪沫,拍打着窗棂。
城南柳家医馆内,后院的灯火尚未熄灭。
林景云正在整理白天收集到的药材。自从上次用密信通过小翠向外公求助后,外公果然心领神会,借着探望的名义,不动声色地送来了一批急需的补益药材。虽然数量不多,但足够他调理身体,恢复元气了。
这间医馆,是外公半辈子的心血,如今交到他手上,挂上了总督题赠的匾额,更是引人注目。白天来看诊的百姓络绎不绝,大多是附近的贫苦人家和盐工。林景云几乎是来者不拒,能减免的都尽量减免,尤其是那些和他一样,在林家盐场讨生活的盐工。赵大勇父子的遭遇,以及那个惊天秘密,让他更加坚定了要为这些底层百姓做些事情的决心。
小翠在一旁帮忙,她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太多,眉宇间的怯懦也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和干练。上次送信虽然波折不多,但王氏那边的眼线让她心有余悸,也让她更加明白,只有紧跟少爷,才有活路。她如今不仅是林景云的贴身丫鬟,更是这间小医馆不可或缺的帮手,抓药、煎药、安抚病人,都做得井井有条。
“少爷,夜深了,该歇息了。”小翠轻声劝道,“您这几天太累了。”
林景云揉了揉眉心,正要点头,忽然,他鼻子微微一动,一股极淡的、不同寻常的气味钻入鼻孔。
是火油!
前世在战场上对各种燃烧物极其敏感的嗅觉,让他瞬间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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