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属东印度,巴达维亚,殖民总督府的气氛如同当地闷热潮湿的天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废物!一群废物!”总督范·米特将一沓刚刚出版的报纸狠狠摔在办公桌上,油墨印刷的标题触目惊心——《无辜华商遭无理扣押,荷兰皇家海军沦为海盗?》、《军事机密惊现货船?拙劣栽赃还是另有隐情?》。文章不仅详细描述了“顺风号”被扣押的经过,还引述了“不愿透露姓名的海军内部人士”的质疑,暗示所谓“机密文件”的出现时机和地点都过于巧合,极有可能是栽赃陷害。
更让范·米特头疼的是,几家有影响力的国际通讯社也转载了相关报道,并配发了评论,质疑荷兰在东印度群岛的治理能力和法律公正性。英国和美国的领事甚至“非正式”地表达了关切。
“那个蠢货范·德·坎普!他脑子里装的是大麻吗?!”范·米特对着垂头站立的海军将领咆哮,“现在怎么办?证据呢?除了那份来历不明的文件,你们找到任何能证明那艘船从事间谍活动的实质证据了吗?那些船员审问出什么了?”
“总督阁下,船员口径一致,都声称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普通商船。文件……来源确实存疑。”海军将领硬着头皮回答,“而且,我们聘请的华人律师非常棘手,他们要求我们立即放船放人,并公开道歉,否则将向海牙的法院提起诉讼……”
“道歉?绝不可能!”范·米特打断他,但语气已不似刚才强硬。他深知,在舆论压力和国际关注下,如果拿不出铁证,继续扣押“顺风号”只会让荷兰更加被动,严重损害其殖民统治的合法性和声誉。这显然是对方精心设计的一个局,逼他吃个哑巴亏。
“立刻……秘密释放船员和船只,找个借口,就说……调查发现证据不足。”范·米特最终咬牙切齿地下了命令,感觉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但是,加强对那个‘苏氏航运’及其关联船只的监视!我就不信他们每次都能这么走运!”
栽赃的毒刺,在赵安邦巧妙利用规则和舆论的反击下,未能奏效,反而让荷兰殖民当局灰头土脸。
与此同时,在舟山基地,技术突破的攻坚战迎来了曙光。
巨大的干船坞内,经过紧急改装和加强的“蛟龙号”攻击核潜艇正进行出航前的最后检查。与之前相比,它的艇体外部加装了几个流线型的模块,这是基地工程团队根据系统提供的“深海地质取样与勘探模块(T4)”技术图纸,结合现有条件,进行极限攻关后制造出的简化版设备。
周文博亲自在船坞边督战,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司令,模块集成测试通过!虽然比不上系统商城里的原版,但进行初步的海底岩芯钻探和沉积物取样,获取更精确的地质数据,应该没有问题!这能为我们确定最佳钻井井位提供关键依据!”
赵安邦看着那焕然一新的“蛟龙”,重重拍了拍周文博的肩膀:“干得好!周工,你们立了大功!这才是我们自己的东西!”
他没有选择立刻耗费巨量积分去兑换完整的钻井平台,而是选择了这条更艰难但根基更稳的道路——先解决勘探问题,用自研的装备获取一手数据。这不仅节省了积分,更重要的是,锤炼了自身的技术团队和工业能力。
“命令‘蛟龙号’,即刻出发,再赴南海目标海域!任务:进行精细化海底地质勘探,不惜一切代价,拿到油气田构造的‘体检报告’!”赵安邦下令。
“是!保证完成任务!”艇长高远敬礼,眼神坚定。他知道,这次任务的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未来深海开发的成败。
就在“蛟龙号”悄然驶向南海的同时,一场意料之外的外交接触,找上了门。
来访者并非通过正式的官方渠道,而是一位自称“罗伯特·坦普尔”的英国商人,持有香港怡和洋行的介绍信。但赵安邦和苏文瑛都清楚,此人的背景绝不止商人那么简单,他很可能与英国政府或军方情报机构有密切联系。
会面地点安排在舟山基地外围一处经过伪装的接待处。坦普尔先生衣着得体,言谈举止带着老牌帝国精英的从容与试探。
“赵先生,苏女士,久仰大名。”坦普尔微笑着,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房间内的简单陈设,似乎在评估着什么,“贵方在南洋的……迅速发展,令人印象深刻。特别是近期的一些事件,更是引起了伦敦方面的高度关注。”
他所谓的“事件”,自然包括了阮文雄的覆灭和荷兰人的吃瘪。
赵安邦神色平静,做了个请的手势:“坦普尔先生过奖了。我们只是做一些正当的生意,谋求发展而已。不知阁下此次来访,有何指教?”
坦普尔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切入正题:“指教不敢当。我只是带来一些……朋友的善意和关切。众所周知,南海的航行自由与贸易安全,关乎大英帝国乃至整个文明世界的利益。贵方的出现,以及展示出的某些……独特能力,让一些人感到不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